方科技论文的六成还多,生物科学是时下的潮流……在这样的情况下,詹姆斯沃森先生是西方生物界的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他对华释放出的善意,极大的鼓舞了我们的对外交流工作。”
余切在编辑部提前看了这一篇文章。
谢席德是之前提到的曹天晴的爱人,她的丈夫研究生物科学,当年是沃森的同事;而她自己是共和国的半导体之母,还是震旦大学的校长。
这样的人物都来替沃森说话。
沃森,你老小子到底还藏了些什么?
张守任说:“余切,这是我们从《科学报》转载来的,那上面还有更多的资料。”
余切找人要来了《科学报》有关于沃森的报道,才发现80年起沃森已经频繁和中国科学家书信交流,到81年时,沃森就来全聚德烤鸭店和他的中国老朋友们聚餐,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带着自己的老婆,把整个京城都走了个遍!
当时正处十二月的隆冬,天气还很寒冷,沃森穿得像个退休的老干部,面对着镜头喜笑颜开。
他背后是这样一句话:
“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
这句话看上去像是某个随处可见的鸡汤语录,而实际上,这句话出自马克思的《资本论》。
作为一个美国科学家,沃森从事工作的前几年,全美迫害红色分子的麦卡锡主义才结束不久,科学家们人人自危,生怕和红色沾上关系,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沃森,竟然能在访华后为这句话站台。
这时,余切再想起沃森古怪的智力测试题,居然感受到了一种良苦用心。
沃森用了一种他成为“小丑”的方式,牺牲了他自己的名望,大大的宣传了中国人在接受高等教育上的潜力。
还有他在燕大附小对小学生的笑容,“沃森爷爷”戴上红领巾后含泪的双眼……他原来是真心喜欢这个地方。
余切对沃森的态度也发生了两级反转,他一开始觉得沃森人嫌狗憎,对他有一些利用的想法,现在却觉得此人复杂得难以评价。
几天后,余切开始频繁的面临离别。他的老朋友们纷纷离开国内。
新化社的记者邵琦即将去南斯拉夫,余切在机场送了她一程。与她一起的还有四位新化社和外交上的干事。
余切问她:“难道非要去南斯拉夫,非要去塞尔维亚吗?”
此时的南斯拉夫联盟,已经有明显的政局不稳的倾向。一般人认为,在红色阵营中,中国是那个不太听话的、总有自己想法的一员。
而实质上,南斯拉夫也早早的走向了这一步,南斯拉夫实行市场经济,经济发展程度位于红色阵营的前几名,然而这个国家联盟贫富极其不均,没有明显的主体民族。
在其政治强人铁托去世后,南斯拉夫已经逐渐压不住内部的冲突,这里很可能成为新的炸药桶。
余切看得到,邵琦也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