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石秀从里屋走出来,眼里闪着寒光:“这‘玉面狼’,果然够狡猾,想用假瓶接头,就算被抓了,也能推得一干二净。”
张青往灶里添了把柴:“那真瓶呢?”
“在俺窑里的暗格里,”陈阿狗道,“俺阿姐当年藏的,说是能避祸。”
孙二娘把假瓶往筐里一塞:“今夜就用这假瓶引他来,让他自投罗网。”
二、雨夜设局
天黑时,雨还没停,像老天爷在往下泼水。孙二娘在门口挂了盏马灯,灯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照着“今日售罄”的木牌。灶里的火压得很旺,锅里炖着的肉香混着药味,在雨夜里漫开。
“石秀兄弟,委屈你了。”张青把石秀捆在柱子上,绳子勒得很紧,像真的绑了个挑夫。
石秀笑了笑:“这点苦算什么。等会儿那‘玉面狼’来了,你们就说抓了个偷包子的,他准会放松警惕。”
孙二娘往石秀脸上抹了些锅底灰,又在他嘴角沾了点血:“这样更像。”她把那假的“松鹤瓶”放在案上,用块红布盖着,“就等鱼儿上钩了。”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门外传来轻叩声,三长两短,正是约定的暗号。孙二娘使了个眼色,张青打开门,一个穿月白长衫的汉子站在雨里,手里提着个锦盒,面白无须,看着像个读书人。
“店家,听说你抓了个偷瓶的?”汉子的声音很柔,像拂过水面的风。
孙二娘往柱子上指了指:“可不是嘛,这贼骨头偷了客官的‘松鹤瓶’,被俺们逮住了。”
“玉面狼”的目光落在石秀身上,又瞟了瞟案上的红布,眼里闪过丝得意。“多谢店家,这瓶值不少钱呢。”他往怀里掏银子,手刚摸到腰间,就见孙二娘的剔骨刀“噌”地出鞘,架在了他脖子上。
“‘玉面狼’,别装了。”石秀突然挣开绳子,短刀抵住他后腰,“说说吧,梁山的同党是谁?”
那汉子脸色一白,突然往灶膛扑去,想碰倒柴火脱身,却被张青一脚踹翻,锦盒掉在地上,里面滚出的不是银子,竟是把淬了毒的匕首,在灯光下泛着绿光。
“敬酒不吃吃罚酒!”孙二娘的刀往他胳膊上划了道口子,血珠立刻涌了出来,“不说?就让你尝尝‘人肉包子’的滋味!”
“玉面狼”疼得直哆嗦,却咬着牙不吭声。石秀往灶里添了把柴,火苗窜起,映得假瓶上的“松鹤”像活了过来:“你不说,俺也知道,是李虞侯派你来的吧?他在梁山的化名,叫‘白面郎君’。”
那汉子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你……你怎么知道?”
三、雨歇见晴
押着“玉面狼”往黑风岭的老窑去时,雨停了,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得路面积水像碎银子。石秀绑人的手法很特别,绳子在他身上绕了十八道,解不开也挣不脱。
“这细作留着有用,”石秀对孙二娘道,“等问出李虞侯的全盘计划,就能在梁山清了这颗毒瘤。”
张青往路边的草丛里踢了块石头:“亏得陈阿狗机灵,认出那假瓶,不然真让他蒙混过去了。”
孙二娘望着远处的陈家窑,窑口的火光在夜色里很亮:“阿狗那小子,跟着他阿姐学了不少本事。这‘松鹤瓶’的真假,他一眼就能辨出来,比官府的验瓷官还准。”
到了老窑,石秀把“玉面狼”捆在柱子上,往他面前放了碗水:“想好了吗?说了,留你条全尸。”
那汉子看着碗里的倒影,突然叹了口气:“李虞侯让俺在梁山的粮里下毒,三月十五动手……”
石秀眼里闪过寒光:“还有呢?”
“他说……说事成之后,高俅会保他做济州府的通判……”
石秀往灶里添了把柴,火星子窜得老高:“够了。”他对孙二娘道,“俺这就往梁山报信,多谢当家的相助。”
孙二娘往他包里塞了些包子:“路上吃。这假瓶留着,说不定以后还能用。”
石秀走后,张青往窑外望了望,东方已泛起鱼肚白。“雨停了,天要晴了。”
孙二娘摸了摸案上的假瓶,釉色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假。她突然觉得,这世道的真真假假,就像这瓷瓶,看着光鲜的,未必是好东西;看着粗陋的,反倒藏着筋骨。
回到包子铺时,陈阿狗已在门口等着,怀里抱着真的“松鹤瓶”,釉色青白,鹤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