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被灭口后,吴阶觉得通过伪造证据这条路肯定走不通了,但是高逸的存在对他又是极大的威胁,怎么办?想来想去,他觉得只能在皇帝面前直言,告诉皇帝,高逸就是苏越的儿子,是那次灭门中逃出来的小妾生的儿子。只能直言相告,告诉他,高逸不但容貌像苏越,走路姿态也像。让他警醒,让他不要留下后患。你若给高逸机会,不定什么时候,他会举兵谋反。
新雪初霁的傍晚,御书房的铜炉燃着闷炭,烟气裹着寒气在窗棂上结了层薄霜。吴阶踏着积雪而来,玄色官袍下摆沾着雪粒,进门时带起的冷风让烛火猛地一蹿。
皇帝齐野正对着窗外蹙眉,指节叩在案上的声响与窗外雪落声交织。吴阶跪伏在地,先是叩首三次,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声音带着刻意压抑的急促:“陛下,臣今夜冒雪求见,实为一桩关乎皇帝生死攸关的秘事,恐给反贼余孽可乘之机!”
听到吴阶的话,齐野原本舒展的眉头猛地拧成疙瘩,嘴角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僵在半空,眼神瞬间失了焦点,直勾勾地盯着吴阶的脸:“你…… 你再说一遍?”
“大将军高逸是苏越的儿子!”
“啊,”齐野惊愕得张开了大嘴,“怎么可能?那次灭门不是很彻底地吗?”
“人多事杂,百密一疏。逃亡出去的人你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渠道逃出去的,防不胜防。”
“那我们怎么办?”齐野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像苏越返魂归来已经站在他的身边。
“杀头!”吴阶的鹰眼露出凶狠的光,“既已露出尾巴就不能留着,以绝后患。”
这时齐野稍稍松了一口气,先前他以为将苏越灭族,除掉了篡夺皇权的隐患,万没料到他还有一个儿子活着,不担活着,还以一个大将军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这个“定时炸弹”,是自己亲手提拔的朝官。这种“看不见的危险”,让他坐立难安,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攥紧了龙椅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反复念叨着:“先帝创下的基业不能败在我的手里”。可越是这么想,越觉得手脚冰凉。如今高逸掌握兵权,万一他真的要谋反,自己能不能守住这江山?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此刻,他只想立刻把高逸抓来审问。
激动过后,齐越有了一丝的冷静,他觉得吴阶说高逸是苏越的儿子,他为何没看出来?吴阶怎么会知道?想到此,他遂问:“爱卿何以知晓高逸是苏越的儿子?”
“长的像。”
“长得像?”齐越满脸是问号,在他看来,苏越高大威猛,雄壮有力,脸色黝黑,很有特点。可是,高逸却不同。高逸人长得枯瘦矮小,小模小样,好像风一吹都能倒。只不过他在皇家擂台赛上拔了头筹,不得不任他为大元帅,而他也未辜负众望,首战告捷,收复了后夏的重镇晋阳。再说,苏越的四个蕃将的儿子在那次灭门中丝毫未含糊,在同一时间将他们处决。如果拿出那四个儿子中任意一个,哪一个都高大魁梧,个个膀大腰圆,说他们是父子任谁都相信。这个高逸,是苏越的儿子吗?他有一丝怀疑。“爱卿看他哪一处像?脸部还是身材?”
“禀陛下,高逸的脸部和身材都不能说与苏越十分的像,只是他的气质与苏越十分的像。”
“气质?”齐野对吴阶这个新词很懵闭,不知这个词是何意?
“是的,陛下,是气质。气质就是人的风度,就是说高逸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