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牙将旧识。
而与此同时,远在北方的草原上,一场浩劫正在上演。
随着回鹘汗国覆灭,昔日依靠丝路贸易维生的游牧部落陷入绝境。冻死者横尸荒原,饿殍遍野,幸存者被迫南迁,或沦为盗匪,或依附强大部族求活。许多曾纵横漠北的姓氏就此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一名年迈的党项祭司拄杖立于山巅,望着南方长城内的炊烟,喃喃道:“八十年前,我们也曾如此。那时没有水草,没有牛羊,族人每日只能啃树皮度日。直到大唐开边,允许我们内附,才得以存活至今……如今草原重陷苦难,或许,新的时代又要开始了。”
就在他说这话的同时,第一批来自银州的党项武士已抵达楼烦关。共计八百七十三人,个个骑术精湛,弓马娴熟,虽衣衫褴褛,铠甲残旧,但眼神坚毅如铁。
王庭李帅亲自迎接,热泪盈眶:“兄弟们,你们终于来了!”
为首一名壮汉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奉族长之命,东山破丑部五百六十骑,愿效死于赵节帅麾下!”
赵怀安走出营门,亲手扶起那人,朗声道:“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无根之草,而是保义军突骑营第一旅!你们的名字,将刻在胜利的碑文之上!”
当晚,大宴三军。酒至半酣,赵怀安举杯向天:“昔年霍去病十八岁封冠军侯,二十二岁饮马瀚海。今我赵怀安不过三十有一,尚未成名。然我相信,只要心中有志,脚下有路,终有一日,我能带你们打出一片新天地!”
众将士齐声呐喊:“愿随节帅,马踏阴山!”
声震山谷,久久不息。
然而,在这豪情万丈的背后,危机亦在悄然逼近。
李琢果然按计划率主力北上蔚州,但却留下亲信将领陈彦博屯兵代州,严密监视赵怀安动向。同时,朝廷中枢也传来消息:宰相郑畋对赵怀安擅自攻占楼烦关一事极为不满,拟下诏申斥,并削减保义军粮饷配额。
更令人不安的是,有细作回报,一支神秘部队正从幽州方向南下,打着“卢龙援军”旗号,实际却是朱温派出的私人武装,目的不明。
赵怀安接到情报后,凝视地图良久,最终提笔写下一道密令:“命汪振即刻启程,赶赴麟州,联络府州折宗本,务必在其未表态前争取支持。另,加快煤炭炼钢进度,年底前必须实现铠甲自给。”
他又召来王庭李帅,郑重说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艰难。但我们不能退。一旦退了,不仅党项兄弟的信任会崩塌,整个保义军的士气也将瓦解。你要告诉所有人??跟着我赵怀安,或许会吃苦,会流血,但绝不会白死。”
王庭李帅重重叩首:“属下明白!”
数日后,第一批党项新兵开始接受训练。赵怀安亲自督训,教他们使用新式复合弓,演练骑兵冲锋阵型。他还下令设立“战功簿”,凡斩首一级、俘敌一名、立功一次,皆详细记录,作为日后授田、升职依据。
短短半月,楼烦关已焕然一新。昔日残破关隘,如今旌旗林立,铁匠炉昼夜不熄,马场内马嘶不断。百姓传言:“赵节帅练兵如神,一夜之间能变出千军万马。”
而在遥远的夏州,平夏八部大会召开。各部落酋长齐聚王庭氏牙帐,围绕是否全面响应赵怀安招募展开激烈争论。
细封氏长老怒吼:“我们世代受朝廷恩养,岂能轻易投靠一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