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明年春便可量产高碳钢刀。他嘴角微扬,心想:若将来每一柄党项弯刀都能配上这般利器,何愁不成铁骑雄师?
忽听帐外脚步轻响,抬头一看,竟是思恭悄然进来。
“你怎么来了?”赵怀安略感意外。
思恭跪坐于前,低声道:“节帅,我刚从细作口中得知,李琢已在暗中联络回鹘残部,欲借草原溃兵之力牵制我军。据说他许诺事成之后,愿助其重建乌介可汗旧庭。”
赵怀安瞳孔骤缩:“他疯了?回鹘早已分崩离析,如今残众不过数千,多为老弱妇孺,且仇视汉人如仇寇。他竟敢引狼入室?”
“但他也别无选择。”思恭苦笑,“他手中诸藩军心各异,真正听令者不足半数。若无外力支撑,根本无法压制您这等强藩。所以他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赌这一把。”
赵怀安缓缓起身,走到帐门口望天。星河璀璨,北辰高悬。
“那就让他赌。”他冷冷道,“但我不会给他赢的机会。明日攻下楼烦,我要让所有观望之人明白??真正的力量,不在朝堂诏书,而在刀锋所指。”
次日凌晨寅时,三千背嵬军悄然出发。人人裹布缠甲,马嘴衔枚,沿山间小道疾行。赵怀安亲率百人敢死队,由当地猎户带路,攀爬绝壁。凌晨四刻,第一缕火光自西墙燃起,乃是背嵬军掷入的油囊爆燃所致。守军惊醒之际,赵怀安已率部突入瓮城,亲手斩杀巡夜副将。
半个时辰后,南门破,张龟年大军涌入;又过一刻,东谷伏兵尽出,歼灭援军三百。至天明时分,楼烦关易帜,赵字大旗迎风猎猎。
消息传回岚州,李琢拍案而起:“赵怀安竟敢擅动!此乃抗旨不遵,当以谋逆论处!”
身边幕僚却劝道:“明公慎言。如今赵军已控要隘,若贸然宣战,恐激起诸军哗变。不如暂允其功,顺势委以先锋之职,再徐图制衡。”
李琢怒极反笑:“制衡?你可知他昨夜攻城所用器械,皆出自其私建军坊?连弩、火油、钢钩……哪一样不是违禁之物?此人早就在准备今日!”
幕僚默然。
与此同时,赵怀安在楼烦关内召开庆功宴,却并未饮酒。他对诸将道:“此胜只是开始。接下来,我要做三件事??第一,派使节赴夏州、银州,正式向平夏诸部提出招募义从,每人年俸四十贯,战阵亡者抚恤百贯,家属永免赋役;第二,命光州军器坊加紧生产,三个月内务必造出三千具复合弓、五千副轻甲;第三,派人潜入朔州,联络当地沙陀降将,策反李国昌帐下部曲。”
王庭李帅听得热血沸腾:“节帅英明!只要党项勇士加入,再配上您的精械,何愁沙陀不灭?”
赵怀安摇头:“我不是为了灭沙陀。我是要在这乱世之中,建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军队??不依附朝廷,不受制于藩镇,只听我一人号令。”
帐中一时寂静。
良久,张龟年沉声问:“主公打算何时动手?”
“待李琢率主力北进蔚州之时。”赵怀安眼中闪过冷光,“那时他后防空虚,正是我们夺取太原西城的最佳时机。只要拿下晋阳,河东半壁便在我掌中。”
数日后,赵怀安派出的使者陆续出发。其中一路由王庭仁?率领,携带厚礼前往灵盐地区,专程拜访破丑氏、野利氏两大东山部落首领。另一路由孙泰执节,秘密进入府州,联络折嗣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