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夫君不说话,刘氏悄悄叹了口气,她晓得自己说这番话是犯了忌讳,更是让自己的家族惹来了嫌疑。
但刘氏还是决定要说,更要劝谏。
是的,她不能看着李克用犯错,更不能对李克用的冲动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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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怀安站在大营辕门之外,望着远处雁门关方向升起的淡淡烟尘,眉头微蹙。风从北面吹来,带着塞外特有的干燥与寒意,卷起他披风的一角。张龟年站在他身侧,手按刀柄,目光同样投向远方。
“你说李琢到底打得什么算盘?”赵怀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忽视。
张龟年沉吟片刻,道:“依我看,此人未必真要甩开咱们保义军。他若真有那般胆量,早该在岚州就动手了。如今移镇雁门,分明是想借地势之利,逼咱们主动靠拢??他是要把兵权攥在自己手里,可又不想担那夺兵之名。”
赵怀安冷笑一声:“好一个两全其美。可他忘了,我赵怀安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保义军万人精锐,粮草自足,甲械齐备,岂是他一句‘节制诸军’就能吞下的?”
正说着,王庭李帅快步走来,脸上还带着方才与汪振密谈后的激动神色。他压低声音道:“节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李琢昨日已遣使前往灵州、盐州,打着‘募义从协剿沙陀’的旗号,实则暗中联络当地节度,意图封锁党项诸部与我通联之路。”
“哦?”赵怀安眸光一凛,“他这是怕我得党项之助,壮大势力?”
“不止如此。”王庭李帅咬牙道,“他还放出话去,说您意图私结番落,图谋不轨。若非我在那边还有些旧交通风报信,怕是等咱们到了前线,才发现四面皆敌。”
赵怀安沉默良久,忽然一笑:“有意思。他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困住我?党项人虽散居诸州,但平夏八部素重信诺,只要开出足够条件,谁又能拦得住他们奔自由而去?”
张龟年皱眉提醒:“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军粮。咱们带出来的存粮只够撑两个月,若不能尽快打通夏、绥通道,或是拿下朔州就食,迟早要被拖垮。”
“所以不能等。”赵怀安斩钉截铁道,“明日一早,我就亲率三千背嵬军先行北上,目标直指楼烦关。那里是雁门南口门户,一旦拿下,既能切断李琢后援,又能为后续大军打开通道。”
王庭李帅大惊:“节帅亲往?太险了!那楼烦关地势险要,守将又是李琢心腹郭?,此人善守坚城,麾下有劲弩五百、滚石檑木无数,强攻伤亡必重!”
“正因为难打,我才要去。”赵怀安目光如炬,“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怕硬仗,更不怕死人。只要拿下楼烦,李琢就得低头跟我谈条件??否则,他就等着看我如何绕过他的主力,直扑朔州吧。”
当晚,赵怀安召集诸将议事。帐内灯火通明,地图铺展于案上,墨线勾勒出代北山川走势。他指着楼烦关位置,语气不容置疑:“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张龟年领左翼,率步卒携云梯、撞车佯攻南门;王茂章率骑兵埋伏东谷,待敌军出城救援时截其归路;我亲自带队攀崖夜袭西壁。”
众人凛然领命。
入夜之后,赵怀安独坐帐中,翻阅着从光州军器坊送来的最新文书。其中一份提及脱硫煤炼钢法已有突破,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