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卿走过去一看,老李头的柴虽不如王家的整齐,却都是实打实的硬木,烧起来火力足。
老李头送了五车过来才完事。
王铁柱兄弟和老李头收了东西要走时,顾从卿让黄英从包袱里拿出两包水果糖,塞给他们:“拿回去吃,谢了啊。”
王铁柱挠着头嘿嘿笑:“这咋好意思……”
老李头嘴上说着,手却接了过去,揣进怀里。
等人都走了,李广摸着柴堆直咂舌:“从卿,这民主村的人,是实在啊!”
秦书也感慨:“看来这票花得值,心里踏实了。”
柴火在院子角落堆得像座小山,顾从卿看着天上飘来的几缕云彩,转头冲秦书和李广喊:“搭个柴火棚吧,别等下雨把柴淋湿了。”
秦书应了声,跟着老知青李建国去杂物房翻找材料。
没一会儿,几根粗木棍、一捆稻草和半盒铁钉就抱了出来。
“这是去年拆旧棚子剩下的料,结实着呢。”
李建国拍了拍木棍上的灰。
李广撸起袖子,拿起锤子就钉:“搭这玩意儿我在行,在家跟我爹搭过一回!”
他手劲大,钉子“砰砰”
几下就嵌进木头里,秦书在一旁扶着架子,顾从卿则量着尺寸找平,三人配合得默契。
黄英和王玲也没闲着,把稻草抱到一旁理整齐,准备等架子搭好就往上铺。
不到半天,一个方方正正的柴火棚就立起来了。
架子打得稳当,上面铺了厚厚三层稻草,边缘用石头压得死死的,看着就抗风挡雨。
李广拍了拍手上的灰,得意地绕着棚子转了一圈:“咋样?保准柴火干干爽爽的。”
到了第五天傍晚,李建国突然掀帘进了屋:“新同志们,今晚别做饭了,咱聚聚!”
顾从卿几人跟着出去,见老知青们正往院子里的石桌上摆东西:一碗红烧肉颤巍巍地冒着油光,李建国端出一碟炒花生,说是攒了半个月的油票换的。
还有人拿出腌黄瓜、煮玉米,摆了满满一桌子。
“这咋好意思……”
秦书搓着手,有点过意不去。
“客气啥!”
李建国往石凳上一坐,“你们来之前,咱知青点冷冷清清的,你们来了才热闹。
再说了,你们之前干的壮举,做得漂亮,咱知青脸上都有光!”
顾从卿让黄英回屋,把从镇上买来的水果罐头和一包饼干拿出来:“咱也添两个菜。”
罐头一打开,黄桃的甜香飘了满院,引得几个年轻知青直咽口水。
月光爬上墙头时,饭桌周围坐满了人。
没有酒杯,就用搪瓷缸轮流喝着白开水,嘴里嚼着肉,话却没停。
“我想考大学,学农机,将来做改良农具。”
李建国啃着玉米,眼里闪着光。
张梅笑了:“我想当老师,咱村小学就一个老先生,孩子们上课挤得慌。”
李广接话:“我没啥大志向,就想考上大学。”
黄英和王玲对视一眼,轻声说:“我们想学医,见不得人受病痛折磨。”
秦书慢悠悠地说:“我想当个作家。”
最后轮到顾从卿,他望着天上的月亮,声音平静却有力:“我想让更多人明白,不管在哪,人都该有尊严地活着。”
“当然了,我会成为一名外交官,在国外的战场上为我们的国家打下尊严!”
没人再说话,只有虫鸣和偶尔的笑声飘在风里。
月光洒在每个人脸上,年轻的、年长的,眼里都亮着光。
这一晚,没有红旗村的阴霾,没有对未来的惶恐,只有一群知青围坐在一起,把理想和梦想,都浸在了晚风里,酿出了甜。
这阵子村里确实没什么重活计,去挖渠的壮劳力活,也在他们这批知青到村的前两天就选齐了人,热热闹闹地开工去了。
这么一来,他们这些新来的知青倒像是突然闲了下来,每日除了帮着住处附近的老乡做点零碎活,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打时间。
大队长是个心里有数的人,早就听说顾从卿是从都来的大学生,肚子里装着不少学问。
这天他揣着旱烟袋,慢悠悠地踱到知青点,见了顾从卿便直截了当地说:“从卿啊,你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