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真真儿好大的能为,不过请远兄弟吃一顿酒,人家远兄弟还没怎地,二爷自个儿倒是熏熏然醉了过去。亏得远兄弟先走一步,不然瞧见二爷醉后的丑態,还不知心下如何腹誹呢。”
素日积威犹在,贾璉愈发不自在,哈哈笑著遮掩两句,乾脆起身道:“誒呀,我竟忘了个乾净。昨儿个说好要去张氏房里用早点,这个……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说罢胡乱缠裹了衣裳便匆匆往后院儿而去。
凤姐儿冷哼一声,平儿目送贾璉远去,这才规规矩矩朝著凤姐儿一福:“多谢奶奶。”
凤姐儿嘆息一声儿,道:“你倒是好了,有了事儿好歹还有我担著,偏我自个儿的事儿还不知指望谁呢。”
平儿不敢搭茬,心下哪里不知凤姐儿嘀嘀咕咕是在腹誹陈斯远这般想著,平儿不觉便摸了摸小腹,禁不住心下愈发古怪:按说这孩儿是远大爷的,却要养在璉二爷名下,那自个儿来日又该如何面对这二人
一时间主僕两个心思各异,暂且不提。
却说凤姐儿主僕掛念的陈斯远,这会子已然用过了早点。晴雯昨儿个夜里滋养了一回,愈发麵若桃。
她年纪渐长,眉眼舒展,本就是美人胚子,现下愈发出落得嫽俏。也就是身量矮小,不然瞧著倒有五分与黛玉掛相。
刻下晴雯端了一盏釅茶来,赧然著送过来,兀自劝说道:“大爷一早儿就喝釅茶,仔细夜里走了觉。”
陈斯远哼哼著道:“那我为何走了觉你还不知道吗”
晴雯顿时羞得脸面通红,眼看五儿、香菱两个掩口而笑,顿时气恼著一跺脚,道:“大爷又口无遮拦,我不与你说了!”
说罢扭身就走,又寻了香菱、五儿两个嘀嘀咕咕,时而朝著陈斯远瞥上一眼,隨即又嘀嘀咕咕。
陈斯远老神在在,昨儿连著两场盘肠大战,尤其那两个都是不中用的,少不得他远大爷耗费气力,这会子自然是有些精力不济。於是一盏釅茶饮过,略略提了神,他这才要往书房而去。
谁知方才起身,外间便传来喧嚷声,隨即小丫鬟芸香巴巴儿跑进来送来一封帖子:“大爷大爷,燕平王府下了帖子,邀大爷三日后过府一敘。”
陈斯远接过帖子瞧了瞧,內中写的都是些客套寻常话儿,想来是出自王府客卿之手。心下略略盘算,那铁轨修成有一阵子了,莫不是內府终於有了动作
两世为人,陈斯远习惯了前世的效率,对此间的缓慢自是极不习惯。奈何这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真箇儿算起来,大顺效率都算高的了——起码没见哪个大国有大顺这般效率。
腹誹著入內读书半晌,待用过早饭,陈斯远这才施施然往东跨院而去。
不一刻进得黑油大门,寻了余四略略说了会子閒话,才知大老爷一早儿又往庄子里去了,想来是忙著蕺菜素的事儿。
陈斯远便经过外书房,於三层仪门前等候须臾,由苗儿引著往正房而去。
本道入目又是一番母慈子孝、承欢膝下的戏码,谁知今日却是不同,只邢夫人自个儿安安稳稳的吃著茶点,却不见四哥儿的踪跡。
待邢夫人打发了丫鬟退下,陈斯远这才问道:“四哥儿呢”
邢夫人不无得意道:“一早儿琥珀来,说是老太太想了,让奶嬤嬤抱著四哥儿过去热闹热闹。”顿了顿,邢夫人撇嘴腹誹道:“也不知老太太怎么想的,心下不待见我,这会子又念叨起四哥儿来了。”
“隔辈儿亲嘛……再如何说四哥儿也是亲孙儿。”
“嘁”邢夫人撇嘴白了其一眼,暗道这孩儿是谁的你还不知道
陈斯远打了个哈哈,转而问道:“昨儿个寻我何事”
邢夫人道:“昨儿个他大发雷霆,说是老太太將迎春的嫁妆银子拨付了出来,转头却交给了凤姐儿採买。”
“哈”陈斯远暗笑不已。“大老爷没去寻老太太絮叨絮叨”
邢夫人鄙夷道:“他也就敢窝里横,又哪里敢当面儿说老太太的不是”顿了顿,又道:“过后还跟我说呢,回头儿要寻了凤姐儿、璉儿来敲打敲打。”
眼看邢夫人跃跃欲试的模样,陈斯远赶忙道:“这事儿你少掺和,二嫂子如今过得可不大好。”
“我瞧她这两日白里透红的,气色好得很,哪里就不大好了”
陈斯远一噎,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