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什么心思,陈斯远又如何不知只是这事儿本就是凤姐儿自个儿凑上来的,她心下还想著拿捏自个儿……嘖,究竟是宝姐姐不香了,还是林妹妹不漂亮了
凤姐儿再是神妃仙子,又哪里比得过宝姐姐、林妹妹哦,是了,还有个二姐姐迎春呢。
陈斯远心下想的通透,凤姐儿想要私下往来,他自然乐意顺水推舟;可凤姐儿要是指望旁的,那就对不起了。陈斯远釵黛在侧,姬妾无数,如今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哪里还有空去哄凤姐儿
只盼著凤姐儿早点想明白內中干係,免得来日二人生出齟齬来。
这般思量著,不一刻到得清堂茅舍,自有香菱、晴雯、五儿来迎,一个端来醒酒汤,一个伺候著宽衣,还有一个笑吟吟说著方才的趣事。
香菱將衣裳掛起,忽而瞥见其上青丝缠绕……这衣裳可是下晌赴宴时刚换的,青丝又是从哪儿来的若换做晴雯,只怕定会气恼一阵子。香菱却是个无欲无求的,陈斯远待她极好,她也不想著去爭宠。当下便细心將青丝摘下,偷偷丟去了外头。
这边厢晴雯羞恼道:“我看鶯儿就是藏了奸的,哪里有连著三把人牌的偏生她还笑嘻嘻说著道理!”
陈斯远乐道:“什么道理”
晴雯蹙眉道:“说我如今是財主,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大爷且听听,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陈斯远哈哈大笑,揽著晴雯宽慰道:“你也知宝妹妹管得严,鶯儿一个月才几个月例银子又要买胭脂水粉,又要买儿戴。你啊,就是性子太过较真了,就当舍了一串钱逗自个儿高兴了。”
晴雯一琢磨也是,忍不住掩口笑道:“大爷这话说的,莫不是鶯儿是阿猫阿狗不成”说罢又止不住咯咯咯直笑。
饮过一盏醒酒汤,陈斯远老神在在一番,又进书房里研读起来。他如今身子骨愈发健硕,莫说只是应付一个凤姐儿,便是当日连著数日应付主僕两个,他还得空照拂身边儿的丫鬟呢。
正待捧起书捲来,五儿忽而追了进来,低声道:“大爷,晚点那会子苗儿来了一遭,我在外头撞见,听闻大爷去二奶奶处赴宴,苗儿这才回了东跨院。”
陈斯远问道:“可是姨妈有事儿交代”
五儿摇头道:“苗儿姐姐没说,只说大爷得空往东跨院去一趟。”
“知道了。”陈斯远暗自盘算,贾赦那蕺菜素已批量產出,就是不知发卖情形如何了……既然邢夫人来寻,显是內有蹊蹺。说不得,明日得空总要往东跨院走一趟。
这一夜陈斯远饶有余力地与晴雯繾綣了一番,凤姐儿却被贾璉的的鼾声吵得睡不著,没奈何半夜去寻了巧姐儿,母女两个这才安睡下来。
一夜无话,转眼到得天明。
贾璉哼哼唧唧起身,只觉头疼欲裂。
抬眼见自个儿身处暖阁,身边儿傍著只穿小衣的平儿,贾璉眨眨眼回思了好半晌也不曾回想起昨儿个的情形。
“二爷醒了”
“头疼欲裂,咳……去给我端一盏茶水来。”
平儿乖顺应下,窸窸窣窣披了纱衣,起身之际又略略蹙眉呻吟,嗔怪著瞧了贾璉一眼。
贾璉嘿然乐道:“你这是怎地了”
平儿嗔怪道:“我这般情形……二爷莫非忘了”
说罢窸窸窣窣落地,端了一盏温热茶汤来。贾璉咕咚咚牛饮而尽,抹嘴蹙眉道:“说来也怪,我只记得与远兄弟对饮来著,后头的事儿半点也记不得了。”
平儿心下惴惴,面上神色如常,依著与凤姐儿的商议道:“二爷还说呢,说是陪好远大爷,你自个儿反倒先醉了去。还是奶奶出的面儿,陪著远大爷饮了两杯,远大爷一看二爷起不得身,这才匆匆告辞而去。”
顿了顿,又道:“过后二爷又寻著奶奶作怪,奶奶恼了,结果二爷又来作践我。”
“是这样吗”贾璉略略活动身子,许是昨儿个在地上躺了好半晌,这会子只觉腰酸腿疼,像极了房事过度,他便只道自个儿酒后断片儿。
於是扯了平儿好一番哄劝,待凤姐儿腻哼一声儿入內,这才訕訕撒开手。
平儿性子柔顺,扮起来不过娇嗔几句尚且心下惴惴,可凤姐儿却是不同。人道理直气壮,凤姐儿却是理不直气也壮,盖因其在贾璉面前掐尖要强惯了。
於是凤姐儿偏腿落座炕头,开口便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