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把全部心意都压在其中。
“宁小兄弟。”
赵烈的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在二人之间回荡。
“赶紧跑。”
他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急切:“我死后,只怕他们不会放过你。你要记住,跑得越远越好。千万别回头!”
萧宁唇角动了动,似要开口,却被赵烈用力一握肩膀,硬生生压了回去。
“别说了!”
赵烈声音一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一生无悔,只求你能活下去。”
说完,他缓缓松开手,转过身。
广场上的风,呼啸着卷起满地尘土。
旌旗猎猎作响,像是为这一刻奏响的丧歌。
赵烈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战马。
战马早被火油浇得满身油亮,此刻焦躁不安,前蹄不断刨地,口鼻喷着白雾。
他伸手,轻轻抚过战马鬃毛。
战马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意,浑身颤抖,却未曾退缩。
赵烈翻身上马,铠甲与马鞍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挺直脊背,手中长刀牢牢握住,整个人如同一座铁塔般肃立。
火油的味道弥漫开来,整个广场都被这种窒息的气息笼罩。
士卒们屏住呼吸,眼神死死盯着那个孤独的身影。
有人的手掌在颤抖,有人的眼角泛着泪光,却不敢出声。
更多的人眼里,带着复杂至极的神色。
——他们怨他。
——他们恨他。
可在这一刻,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有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决绝。
赵烈骑在马上,缓缓抬起头。
天穹灰白,晨光冷冽。
他的眼神冷冽如刀,却又带着几分淡淡的释然。
“沈主帅……”
他心底默默低语。
“宁小兄弟……百姓……”
“若我这一死,能换你们一线生机,也值了。”
话音未落,他猛然一夹马腹。
“驾——!”
战马长嘶一声,猛地冲出,蹄声如雷,直奔城门而去!
尘土翻飞,火油滴落,溅起点点油光。
在晨光映照下,那身影宛若一团燃烧的火焰,孤勇无畏,直冲向未知的死亡!
广场上,数百双眼睛死死盯着那背影。
有人眼神动摇,眼眶湿润。
有人紧咬牙关,低声骂了句,却声音发颤。
更多的人沉默,胸口被压得透不过气。
韩守义几人站在人群最前,盯着赵烈远去的背影,嘴角挂着冷笑。
他们眼底闪着阴鸷的光,心中暗暗得意。
——去吧,去死吧!
——你死了,便是我等的胜局!
风声呼啸,战鼓隐隐。
赵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尘土与喧嚣中,只留下震撼人心的马蹄声,在广场上久久回荡。
而萧宁,仍旧站在人群中央,静静注视着那道身影。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却无比清澈坚定。
——赵都尉,你这一死,并非徒然。
风声愈急,天地愈冷。
平阳城上空,战云密布,杀机沉沉。
赵烈,独自一人,踏上了属于他的血火之路。
赵烈双手紧握着火石,指节泛白,青筋暴突。
他的步伐沉重,却没有丝毫犹疑。
每一步,都像是将自己的生命钉在了这片血色的土地上。
城内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逼近心口的死寂。
平阳城门就在前方。
那扇饱经风雨的厚重木门,铁钉斑驳,仿佛随时都会被敌军铁骑撞碎。
而城墙上,残破的旌旗猎猎作响,犹如为他奏响的丧歌。
赵烈的背影,在晨光下显得高大而孤绝。
他浑身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