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出灰金色回路——orbiu反向标记了他。
他的视网膜界面弹出最后一行由自己亲手写下的神经编程代码,如今却被死亡参数重写:
if(heartstate==dead)
returnghost;注释:ghost=生前所有未竟之事
代码签名处,赫然跳动着他已故妹妹的姓名拼音——“yu?h?x?2o14”
。
那年她死于白血病,而“逆涌”
项目,正是他以“治愈”
为名向总部递交的开题报告。
白梵想冲过去,却被冷井溢出的氦雾逼退。
雾中浮现一张张人脸,没有五官,只有脑沟回的拓扑阴影,像被熨平又重新揉皱的相片。
他们同时开口,声音却从白梵自己的喉骨传出:“你们用量子诊疗技术给生命打补丁,却忘了死亡才是原始作者。”
杨黛儿抬头,血泪在下巴凝成钴蓝冰碴。
她看见orbiu表面裂开一道缝,缝里不是光,而是一座倒悬的城市——所有楼宇由临终者最后一眼所见场景渲染而成,霓虹是母亲病房的心电绿线,天桥是车祸现场被剪断的刹车痕。
城市中央,一座由医院白床单堆成的广场,正中央摆着鱼昊轩妹妹的空轮椅,轮椅上缠绕着灰金色的光丝。
“我们以为自己在编写‘神经编程代码’,”
鱼昊轩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结果只是死亡把键盘借给我们,让我们替它补完未写完的遗书。”
断电恢复得毫无征兆。
穹顶云毯被冷风机吹开一道缝,露出三颗排成直线的星,像手术缝合后裸露的钉脚,微弱的光落在三人身上。
orbiu重新沉入黑暗,屏幕回到桌面,仿佛刚才只是集体幻觉。
可三人同时现:自己左手无名指根部,出现一圈灰金色纹路,形状与orbiu的裂纹完全同构,纹路里似乎有细微的能量在缓慢流动。
鱼昊轩第一次把“信仰”
与“恐惧”
写成同一行代码:
defebeliefghost_error
他抬头,对杨黛儿和白梵说:“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研究者。
我们是还活着的bug。”
夜风掠过老旧天台,带来铁锈与臭氧的味道。
他们谁都没再说话,因为知道任何一句出口,都会被死亡拿去当下一行注释,只有彼此指尖相同的灰金色纹路,在夜色里微微亮。
“星星其实也是数据。”
鱼昊轩仰躺着,手臂枕在脑后,另一只手的指尖在空气中描摹着北斗的轮廓,蓝光在指尖流转,“宇宙是一台宏大的计算机,物理定律是它的运行逻辑,恒星只是它运算过程中释放的光和热。”
“那我们呢?”
白梵问,夜风拂过他年轻光洁的额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纹路。
“我们是它的异常值。”
鱼昊轩的声音带着某种奇异的平静,“是算法无法完全预测的随机变量,是……错误,或者说,奇迹。”
那笑声——主要是白梵和杨黛儿的——清亮地散入带着铁锈味的风里。
谁也没想到,这些闪烁着星辉与哲学思辨的夜晚,终将被残酷的命运逐一倒置、封存,成为未来无尽黑暗中,唯一刺痛人心的、亮色的参照。
杨黛儿曾在一个星光尤其璀璨的夜晚,抱着膝盖,望着远处城市模糊的光晕说:“如果……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好像也不坏。”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憧憬,指尖轻轻划过天台的金属栏杆,留下一道淡淡的温度印记。
白梵当时只是笑,顺手捡起一颗小石子,扔向远处的黑暗,听着它落入下方草丛的微响。
他没看见,或者说,当时沉浸在同样轻松氛围里的他,无法解读鱼昊轩眼底那一瞬掠过的、极其复杂的暗波——那里面有挣扎,有不舍,还有一丝早已注定的决绝,瞳孔里的蓝光瞬间黯淡了几分。
鱼昊轩的目光短暂地掠过杨黛儿被星光照亮的侧脸,然后移向深不见底的夜空。
他看着他们俩——一个是他亲手挑选的、信念纯粹的执行者,一个是他偶然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