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生冷、距离感十足,但说话直接,满满的善意也会直给,与伍和德随时给人柔软、热情的感觉形成鲜明对比。他俩还真是有趣的一对。
“哦……我刚来,还不太清楚……学生会各部门具体做什么……”我犹豫着。在这个场景里拒绝她的好意是不合适的,但高中时,见多了学生会里拿“官腔”摆“官架子”、拿着经费尸位素餐、当老师传话筒不干实事的人和事,也见多了安排活动时“求爷爷、告奶奶”但大家都不配合的场景,哪个部门我都不想去。
“哦,没事!等你了解清楚了再决定也不迟。”孟瑾看出了我的迟疑,果断结束这个话题,接着说:“我有些英语磁带、旧画板之类的东西不用了,可以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我客气地回应,同时看向程执,眼里充满问询。
“能省则省吧!她在二手市场上也卖不了几个钱。”程执回答完我,又笑着对孟瑾说:“谢谢啦!改天我去你那拿。”
……
饭后,同学们各自离开。清冷的白月光均匀洒下,散落在各处,给幽暗的夜景镀上一层银色。我踩着自己的影子,与程执在校园里漫步。
“孟瑾对你印象很好啊!”程执说。
“那有没有可能别人是冲你的面子,说的客气话呢?”我对于别人的夸赞一向清醒。
“你不想去组织部,想去哪?”他问我,我说明理由后他沉吟了一会,说:“在大学,参加学生工作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它不仅能锻炼为人处事、组织管理的能力,也是综合测评的加分项。有些职务的加分项还挺高。如果没有综合测评加分,只凭学习成绩,想拿奖学金很吃亏的。”
“就是你得的这种奖学金吗?影响那么大吗?”拿奖学金是我目前确定的最大目标。它不仅是种荣誉,更实实在在能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特别是我们专业会在学费、生活费之外,时不时要买些配套工具、参加个活动、来一笔必须的“额外”开支。如果手上有钱,就不必事事向家里伸手。说到底,还是经济独立了,我心底对父母的负罪感和内疚会小一些,做选择的自由也会大一些。
“嗯!这种奖学金每学年结束后会评一次,结合前一年的学习成绩和综合测评加减分。总分排全班前三的拿一等奖1000元,四至六名二等奖600元。这是每个人都能得的,而申请国家奖学金除了要成绩、综测分数高,还需要家庭贫困到一定程度并进行综合评选。”他详细介绍着,说到“综合评选”几个字时就一副“不公开透明的过程,你懂的”的表情:“我要是没有当班长的综测加分,今年就拿不到这600块。”
“哦……”我若有所思地问:“那有没有什么部门可以不用勾心斗角‘管理’人,能为大家服务、做点实事的?”
“唉!”他一声叹息,仿佛我的问题过于天真又或过于偏执,让他一言难尽:“社会就是与人打交道!大家也都想做实事,故意为难人的人终究还是少数吧。不知道你都看到过、经历过些什么,怎么对学生会有这么深的成见?!你自己考虑吧。”
“听说有个专门组织办讲座的部门,你觉得怎么样?那也是学生会的吗?综测加分吗?”我问。
“哦,那是我们系独有的特色部门——人文素质部,应该会有加分吧。你们学生班主任原来就是那个部门的,她在任期间请到过几个牛人,那几场讲座反响很不错。”程执说:“你想去哪个部门,自己决定吧。”
“就这么拿孟瑾的东西合适吗?要不还是按二手价把钱给她吧?”对于白收别人的东西,不论新旧,我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那没多少钱。以我和伍和德这么好的关系,这点钱还算那么清楚,那不是打她的脸吗?!行了,这事你别管了。”
……
我随着程执走上风雨操场旁的看台,煤渣跑道上有人在慢跑,中间球场有人在踢球。一阵秋风吹过,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拥我入怀,结实的臂膀把我紧紧护住,温暖可依靠在这一刻具象成了他。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我与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固化成静静依偎的雕塑。可时间何尝会如人愿,难分难舍的心让我化身成了众多“灰姑娘”中的一个,卡着宿管关门的最后一刻冲进宿舍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