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踏进怡红院半步!”
大力早就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攥住张铁根的胳膊。
张铁根还想撒泼,被大力一甩,踉跄着跌出老远,嘴里骂骂咧咧地被拖走了。
院门口终于安静下来,暖夏的脸色还是苍白。
阿福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别怕,有我在,他进不来。”
暖夏点点头,眼圈却红了,声音带着后怕:“我就怕……怕他再来,吓到民安。”
时民安从阿福腿后探出头,小手拉了拉暖夏的衣角:
“娘,外祖父是坏人吗?书上说,亲人是要互相疼爱的。”
暖夏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头,声音哽咽:
“不是所有亲人都配叫亲人的,民安要记住,保护好自己和想保护的人,才最重要。”
阿福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冒出个主意。
怡红院的桂花落了满地,吴婶正蹲在灶房门口翻晒花瓣,预备着做些桂花酱。
暖夏坐在回廊下缝补时民安的小袄,针脚细密,却时不时往院门口瞟。
已经五日了,张铁根再没露面,连巷口的茶棚都没他的影子。
“在想啥呢?”
阿福扛着刚修好的模型架子从后院出来,见她走神,把架子往地上一放,挨着她坐下。
暖夏抿了抿唇,指尖捏着针线打转:“没什么,就是觉得……太安静了。”
阿福往灶房瞅了眼,见时民安正趴在案上写算术题。
那小眉头皱得跟他之前学认字时一个样,忽然笑了:
“安静不好吗?总比被人堵门强。”
暖夏抬头看他,眼里藏着疑惑:“你说,我爹他……真的不会再来了?”
阿福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纸,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其实,是我找了些老朋友。”
他声音低沉,“以前在赌场认识的兄弟,现在还在赌场混。”
“我让他们设了个局,张铁根这几日天天去赌,先是赢了点,后来输红了眼,借了高利贷,一共欠了一百两。”
暖夏手里的针线“啪嗒”掉在地上,瞳孔微微收缩。
“不止这些。”
阿福继续道:
“顺天府的人说,他早就欠了街坊不少钱,加上这一百两,利滚利翻到三百多两。”
“陈府尹那边刚递了文书,说他屡教不改,又涉嫌聚赌,按律……发配去挖矿了。”
廊下忽然静得能听见桂花落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