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仔细梳理毛、备好马鞍;伙夫们该收拾好行军锅灶;工兵们则在快速整理工具;所有人在各自的岗位上为拔营前
进做着最快速的准备,空气里弥漫的是剑锋出鞘前的凝重。
可眼前呢?
一片死水般的沉寂与慵懒!
超过一半的营帐安静得像坟墓,听不到半点动静。
而目光移向格尔兰负责的那个庞大的工匠营区域????那景象更是离谱得让马库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密密麻麻的小帐篷前,赫然有百十号工匠正紧紧裹着发放的厚实羊毛毯,蜷缩在里面发出此起彼伏,震天响的鼾声!
几个睡姿不好的家伙甚至还把半个身子拱出了帐幔,也浑然不觉,睡得口水直流。
更有一些明显是刚睡醒不久的家伙,正揉着惺忪睡眼,打着连绵不绝的大哈欠,慢吞吞地从帐篷里钻出来。
他们伸着懒腰,动作迟缓得像在庄园里晒了几个时辰太阳的老头,然后才开始磨磨蹭蹭地收拾昨夜随意扔在地上的铁镐、锤子之类的工具,那效率,哪里是身处战场,分明是在享受悠长假期!
更让马库斯感到心脏被狠狠攥紧的是那些本应是军中脊梁的敲钟军士兵,他们昨日还在广场祭旗时,士气爆棚到能毁天灭地,但才过了一个晚上,他们就如此松散!
他们粗重的鼾声与工匠们的毫无二致,不少人怀里还抱着卷成团的毛毯,头颅枕在同伴的肩膀上,甚至大腿上,睡得香甜无比。
纪律何在?!
警戒之心何在?!
强敌就在三百多基尔里之外虎视眈眈啊!
罗维老爷那昏聩的行径,难道已经传染给了全军了吗?
马库斯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这些熟睡的士兵身影与他记忆中,想象中那群在战场上如同绞肉机的冷酷战士形象轰然碰撞,瞬间粉碎殆尽。
一股比冰霜更刺骨的绝望和无助感,几乎要将这位硬汉彻底击垮。
就在马库斯痛心疾首,几乎要被这“睡营”的诡异气氛窒息时,旁边一顶明显比普通工匠帐篷稍大的牛皮帐篷帘子被掀开。总工匠格尔兰打着响亮的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步履轻快地走了出来。
与马库斯那憔悴绝望形成鲜明对比,格尔兰此刻简直如同被甘露浇灌过的树苗。
他脸色红润,容光焕发。
他一边懒洋洋地舒展着腰背和手臂关节,一边脸上还挂着一个心满意足,仿佛刚刚经历了世间最畅快淋漓之事的,无比享受的笑容,惬意得如同刚从温泉浴场里踱步而出。
他那双还带着些慵懒却饱含满足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猛地瞧见坐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如同城门口石狮子的马库斯,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揉了揉眼睛,确认没看错人,脸上立刻浮现出明显的惊讶:
“咦?马库斯大人?您这么快就到了?您不是应该....咳咳咳咳!”
他差点把“去妓院里放松”几个字说出口。
马库斯看着格尔兰那副油光水滑,心满意足、毫无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