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悬挂的鎏金宝剑,剑锋森寒,直指巴彦图,“代天巡狩,赐你临机专断之权!布克部,无论男女老幼……凡有牵连者……杀无赦!朕要看到乱党的血,染红北境的雪!”
巴彦图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野兽般狂热而残忍的光芒。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无比恭敬却又无比贪婪地接过那柄象征着生杀予夺的御剑。冰冷的剑柄入手,一股嗜血的兴奋感瞬间传遍全身。
“奴才领旨!”巴彦图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即将投入杀戮盛宴的狂热,“必不负陛下重托!定以布克全族之血,祭我青国战旗!”
他重重叩首,额头在金砖上砸出沉闷的响声。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无半分臣子的谦卑,只剩下屠夫面对待宰羔羊时的冷酷狞笑。
他握着那柄御赐的宝剑,像握住了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大步流星地退出紫宸殿,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宫道上,每一步,都仿佛踏着尸山血海。
北境的暴风雪,在巴彦图的马蹄踏入这片土地时,达到了顶点。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如同白色的怒龙在天地间翻滚咆哮,能见度不足十步。寒冷已不再是刀子,而是无数根淬了毒的冰针,无孔不入地扎进骨髓深处。
然而,比这酷寒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巴彦图带来的、裹挟着帝国意志的死亡风暴。
“搜!给我掘地三尺地搜!一个布克家的崽子也不许放过!”巴彦图裹着厚重的熊皮大氅,骑在一匹格外神骏的黑马上,御赐宝剑挂在他腰间最显眼的位置。他对着风雪嘶吼,声音被狂风撕扯得有些破碎,却依旧清晰地传达着刻骨的杀意。他脸上残留着长途奔袭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瘆人,充满了毁灭欲得到宣泄的亢奋。
他麾下数千青国精锐铁骑,如同黑色的瘟疫,在茫茫雪原上铺开。马蹄践踏着冻土,发出沉闷如雷的轰响,将积雪和泥土混合成肮脏的泥泞。他们不再是士兵,而是饥饿的狼群,在巴彦图“杀无赦”的严令下,彻底释放了人性中最黑暗的兽性。
一处避风的谷地,几顶破旧的毡包在风雪中瑟瑟发抖。这是依附于布克家族的一个小部落。
“军爷!军爷开恩啊!我们不是布克家的人!真不是啊!”一个部落长老颤巍巍地跪在雪地里,拼命磕头,额头瞬间被冻硬的地面磕破,鲜血染红了白雪。
回答他的,是一道雪亮的刀光。
噗嗤!
一颗花白的头颅冲天而起,温热的鲜血在寒风中喷溅出数尺远,如同绽开一朵妖异的红梅,旋即又被漫天飞雪迅速覆盖、冻结。无头的尸体颓然栽倒。
“杀!一个不留!这就是窝藏逆贼的下场!”带队军官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热血,狞笑着嘶吼。
屠杀开始了。士兵们狂笑着冲进毡包,翻箱倒柜,任何值点钱的东西都被抢掠一空。反抗的男人被乱刀砍死,女人和孩子在绝望的哭喊中被拖出来。
一个年轻的母亲紧紧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却被一个士兵粗暴地一脚踹倒,婴儿脱手飞出,小小的身躯砸在冻硬的岩石上,连一声啼哭都未曾发出,便没了声息。
母亲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扑向孩子,却被几把长矛同时贯穿身体,钉死在雪地上。
惨叫声、哭喊声、狞笑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