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缝里钻出来,沿着血脉蔓延。
曾经能让他驻足的花,如今落瓣沾了衣,只觉得是累赘的尘埃;曾经能暖他的热汤,捧在手里,也焐不热指尖新结的冰。
他曾经偶尔会伸手摸向心口的位置,那里空空的,只有风穿堂而过的凉。
他才恍惚明白,那锁从不是用来囚的,它是一束光,是他与这世间温柔最后的牵连。
如今光灭了,牵连断了,他便只能看着内心的恶魔,一寸寸,将自己活成了无人识得的模样。
“你这混账开什么玩笑!”中藤月上缘冲了上去,右手吸来影月斩魄,带着杀意毫不犹豫地砍向他。
“哐当!”
秋本九泉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下意识瞬间拔出了樱落愿月,抵挡住了对方的斩击。
中藤月上缘看着那把刀,更是怒火中烧,骂道:“你这个畜生也配用这把刀!那是我姐姐留给你的!你也配!你要是想走!就把姐姐还给我!”
他是在骂,表情也是骂的模样,可对于秋本九泉来说,那却是一种指责,一种哭诉。
心猛地颤动了几下,那是尚且还懂得愧疚的良心。
两人反目成仇的一幕可给山本兄妹给吓到了。
山本晴香慌忙上前想拉开两人,却被刀气震得后退半步,菊郎连忙扶住她,眉头拧成了疙瘩:“小缘!九泉君!有话好好说!”
“对不起,但我无法做到,如何可以,我比谁都更想要做到。”秋本九泉语气低微道。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我的姐姐!她将一切都给了你,想要你能够好好地活下去!想要你帮助更多的人!可你现在呢?你就只顾着你自己!连一份承诺都无法兑现,你还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中藤月上缘激动地瞪大了瞳孔。
“小缘……你……”山本晴香对他说的话有些震惊。
“这到底是在……”山本菊郎一时无法判断局势,摸不着头脑。
“承诺……”秋本九泉眼神明显一顿,他的脑海中不禁再度浮现起了那句话——
“阿泉……你从来不是什么‘鬼泣修罗’,你要永远记住,你叫秋本九泉,你是我最爱的阿泉,你要作为阿泉,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对待世界和你自己。”
秋本九泉握着樱落愿月的手微微颤抖,刀身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像阿愿临终前未干的泪。
他看着中藤月上缘泛红的眼眶,那些被刻意压下的画面又翻涌上来——阿愿挡在他身前时绽开的血花,她最后望向他时,眼神里藏着的是“你要好好活”的恳切。
“你说得对。”他缓缓收刀,刀鞘与刀刃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我没资格说对不起。更没资格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中藤月上缘握着影月斩魄的手松了松,却依旧梗着脖子:“知道就好,看来你还并非无药可救。”
“我不是要逃。”秋本九泉转过身,月光照亮他眼底的红血丝,“织田的人不会善罢甘休,我身上的修罗之力……随时可能失控。我走,是怕牵连你们。”他顿了顿,声音哑得像被揉皱的纸,“但阿愿说要我好好活,不是让我像孤魂野鬼一样躲着活。”
山本晴香眼睛一亮,连忙上前一步:“九泉君,你想通了?”
秋本九泉看向她,又看向一旁抿着唇的中藤月上缘,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那里的血痕已经结痂,却像是在提醒他,有些伤不能靠逃避愈合。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今晚不走了。明早……我们一起回长安。”
“谁要跟你一起?”中藤月上缘嘴硬道,却悄悄将影月斩魄收了起来,耳根微微发红,“我只是不想我姐姐的遗物,被你这笨蛋弄丢在半路上。”
“另外,晴香小姐,菊郎君,我希望你们能跟我一起离开。”秋本九泉突然道。
山本晴香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九泉君,我们……”她捏了捏衣角,“这院子是爹娘留下的,周围的邻居也都熟络,要是突然搬走……”
山本菊郎也皱起眉:“织田的人真会找到这儿?我们只是普通百姓,跟他们无冤无仇。”
“织田信长要的是我。”秋本九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