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愿……”他喉结滚动,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梦里那声“你叫秋本九泉”还在耳边回响,可眼前只有孤零零的房间。
他痛苦地抱着剧痛的头,往昔无尽的早已被他主动忘却的血色记忆尽数灌入脑海之中。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那些被“断罪众”烙印覆盖的过往,此刻像挣脱枷锁的恶鬼——织田信长案前堆积的首级、被他亲手斩断的求援者的手臂、还有阿愿倒在血泊里时,瞳孔中映出的自己染血的脸。
“可恶——!”
秋本九泉的拳头狠狠捶向一旁的墙壁,整个墙壁被砸出一道道裂痕。
“砰!”
门一把被人给用力推开,来者骂道:“你刚起来就发什么神经!给我好好地躺下!”
秋本九泉抬头看向门口,来者原是中藤月上缘。
中藤月上缘有些惊异于他的眼神——那眼神中不似先前的迷茫与沧桑,如今更多的却是他儿时初次见到秋本九泉时那般,冷血而淡漠。
中藤月上缘又想起前日秋本九泉身上爆发出的不祥气息,心中是猜测般的笃定:他回来了。
而秋本九泉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轻息一声,随后穿好衣服,下床,拿起墙角的两把刀,一言不发地绕过门口的中藤月上缘走了出去。
中藤月上缘感觉自己被无视了,不满而怒声道:“大晚上的,你这家伙要去哪儿!”
他连忙追了出去。
秋本九泉刚出门口,却正好撞见了被刚才的声响惊醒的山本兄妹。
“九泉君!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山本晴香地第一反应是庆幸与激动,可很快便注意到了他的打扮,有些疑惑道,“九泉君这是打算去哪里?”
“这大晚上的可不能到处乱跑,迷了路可就不好了,你怎么了九泉君?身体不舒服吗?”山本菊郎敏锐地察觉到了秋本九泉的异样。
“他不舒服?呵!”中藤月上缘抱着胸走过来,语气略带嘲讽道,“没看到他跑的比狗还快?”
“呀!可不能这么说话!”山本晴香上捂住中藤月上缘的嘴制止道,“小缘,他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晴香姐!明明我也……!”
“哎,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说这样一个道理。”山本晴香无奈地摆了摆手。
“说真的,九泉君,你真的打算现在离开吗?”山本菊郎上前问道。
秋本九泉微微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怎么突然就这么着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山本菊郎问道。
秋本九泉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你到底什么意思?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要走自己赶紧滚!”中藤月上缘大喝道。
“抱歉。”秋本九泉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歉意,可却是嘶哑与低沉占据更多,“我想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山本兄妹一愣,中藤月上缘眉毛蹙成一团,狠狠咬紧牙关:“你这混蛋说什么!什么就叫到此为止了。”
“就是字面意思。”秋本九泉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好似生而如此般,“从今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了。”
他转过身道:“我要回长安了,中藤月上缘,你不必再跟着我。”
秋本九泉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往庭外走——他很清楚,如今的自己,终究会给他们带来无法磨灭的伤害与影响,他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还能控制住自己。
曾经有一把锁,温柔地锁住了他内心的恶魔。
那锁许是春日檐角垂落的第一串风铃,风过处,叮当声能化去他眉峰凝结的霜;许是寒夜炉边煨着的一碗热汤,袅袅白雾里,能将他掌纹里的戾气都熨得平展。
它不必是铜铸铁打的模样,却比任何坚甲都更能护着他——护着他眼底残存的星子,护着他喉间未散的温言,护着他偶尔会为一朵将谢的花驻足的柔软。
可如今锁不在了。
像晨露被朝阳蒸融,像残雪被东风吹尽,连一点痕迹都不肯留。
于是那些被锁住的东西便醒了,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