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风琪细致的分析,楼羽大概也猜出了事情的蹊跷。
他又看了宇文筝一眼,宇文筝此时乖巧地站在一侧,不似平日里做了恶作剧时的嚣张跋扈,还时不时微微抬头看他的脸色。
“若此事不是公主所为……”楼羽顿了顿,“可轻弦为何要这么做?”
“也许是公主前几次的冒犯惹恼了她,她想要趁机报复?”风琪道,“公主所住的院子,各项事宜都是经过她安排的,若是今日公主派人买药的动机被她察觉,她极有可能将计就计。”
宇文筝忙不迭地点头。
宇文笙冷冷地扫了宇文筝一眼:“说到底还是你咎由自取。”
“哥哥……”宇文筝嘀咕一声,默默低下了头。
风琪又道:“若是文侧妃能将事情摊开来说,我便也觉得是她有理,公主也理应受罚。但她却故作无辜,还用苦肉计来恶化矛盾,博取王爷的同情。此事涉及谋害皇亲,传出去了便是大罪,绝非一般的宅门内斗,可以私下解决。”
“严重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两国的纠纷。”
楼羽的目光一凛。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如果出了邻国公主毒杀王妃一事,的确能激起不小的风浪。
“那现在该怎么办?”宇文筝眼巴巴地看着风琪,“琪姐姐,你同筝儿承诺的,一定会帮筝儿的。”
“王妃帮你还帮得不够么?”楼羽反问,“连侧王妃的贴身婢女都被她罚着打板子了,本王一进那院子,便都哭天抢地的求本王为她们做主。”
“王爷这是在怪罪我?”风琪皱眉问。
楼羽叹了一口气:“王妃在失忆之前,做的事情比这些都要狠,更严重的本王都见过,又如何会因为这件事怪你。”
风琪差点笑出声来:“那我可不记得了。”
两人的脸色都缓和了许多。宇文笙见状,心里却有些失落。
正在这时,东方亦匆匆跑了进来,边走边说道:“王爷,文太师带着人过来了,属下们拦都拦不住啊!”
楼羽等人立刻站起身来。
“文太师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风琪喃喃一句,又看向楼羽,“王爷,这下你该相信,此事的确是早有预谋了吧?”
楼羽道:“无论如何,此事都不能闹大。宇文公子,请你与公主在这里稍作休息,待本王与王妃先去前厅处理。”
宇文笙点了点头。
“琪姐姐……”宇文筝有些紧张地拉住了风琪的手。
风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姐姐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楼羽与风琪二人来到前厅正殿,文太师已经等在了那里,双手在后背交叉,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十分焦急。
“学生见过老师……”
“风琪见过文太师。”
两人向文太师行礼。文太师却跨步走到楼羽面前,问道:“老夫的女儿呢?!快带老夫去见她!”
楼羽与风琪对视一眼。
楼羽应道:“老师稍安勿躁,轻弦的身子还未康复……”
“陵王,你休要再蒙骗老夫!”文太师打断了楼羽的话,“上次老夫来你府上,你对老夫说,老夫的女儿身染风寒,需闭门静养,老夫信了你的话回去了。可谁知没过几日,便听说了陵王府侧王妃坠落冰湖一事!”
“老师,这些都是坊间传闻,当不得真……”
“一派胡言!这些流言若未被证实,老夫又如何会再次上门?!今日弦儿的婢女特地回了太师府,将近来王府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老夫,老夫这才知道,我家弦儿在你这陵王府里竟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风琪暗叹,都怪自己大意了,竟然没有看住雅棠苑里的丫鬟,让她们跑了出去通风报信。
“听说那位害我弦儿坠湖的人,今日竟再一次下毒害她,弦儿中了毒此刻已是昏迷不醒,可有此事?!”文太师咄咄逼问。
楼羽见事情已经瞒不住,只好应道:“老师,轻弦已经没有大碍了,此事疑点过多,尚还不能断定是那位公主所为……”
“你——”文太师气急,扬起了巴掌,却不敢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