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牧唇白如纸,因为失血全身都在颤抖,他满怀愤恨地看着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猛得一推:“滚开。”
她跌在他的身侧。
“滚开。”
是他留给萧絮的最后一句话。
也是他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父亲,口口声声说她是最宝贝的姑娘,却一次又一次利用,把她推向无休无止的朝谋深渊,将她摧磨成如今的模样。
她每日“伦理纲常,君子品格”的长兄,却以篡臣之子登临东宫,心中毫无愧意;甚至那日亲自背她出嫁的次兄,在喜轿进宫后立刻下令封锁宫城,为父亲的谋逆筑下汗马功劳。
亲情?放狗屁的亲情!
若非她是颗好用的棋子,她哪来的亲情!
她平等地憎恨他们每一个人。
萧絮冷眼仰望灵绪山,再次抓紧手中缰绳,深吸一口气调转马头,持起马鞭虚晃两下,慢悠悠地回城了。
却见不远处的丛林里,突然闪出一个黑影。
每至上元节,京城就格外热闹,看灯的、逛街的、走亲访友的特别多,傅汝止先前所在的兵马司负责维护京中治安,最近就特别忙。
他听到外头的执戟通传,出来行了个礼,道:“殿下怎么来了?”
萧絮笑眯眯道:“你忙完了吗,今日吴娘子的成衣铺开张,便想带你去试试新衣裳。”
傅汝止恭谨地说:“殿下每月给臣做衣裳,臣又不是姑娘,衣裳真的尽够了,殿下给自己买几件就是。”
“诶呀,衣裳哪有够不够的,万一到了外头没合适的怎么办,你还指望我拿针给你做呀。”萧絮上前环住他的手臂,随便指了指旁边一个执戟,“这位小将军,本殿说得对不对?”
小执戟脸上一红,声如洪钟:“公主殿下说得对!”
“罢罢罢,走吧走吧,这儿都是男人,殿下小姑娘家家的,在此处抛头露面的也不好。”傅汝止回头嘱咐,“与小顾将军说一句,本侯先和公主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