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极力在压制内心深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跟情绪,可惜效果并不甚,她的语气很淡,一听就能感觉不对。
容与鹤无奈地皱眉,试着解释,“你应当知道那种情况为师若是不作出那样的提议,后果不堪设想。何语书那边,为师已经让人用刑逼问了。她什么都不肯说。”
早在这之前,他已在安排一切,费尽心思想要把她刷清冤屈。若这丫头仍旧不管不顾同他置气,那他可真的得伤心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何语书受刑时候,她趴在铁杆间的缝隙看过。身上都已经伤痕累累,满是血水,可她仍旧咬牙坚持,除了紧皱的眉头,就没有其他的神色变化了。
“我想跟她见一面。”她缓缓开口,神色坚定有力,“可以吗?”
说不定两人见面之后,会有转机。
案件都已交于他处理,想来安排两人见一面应当也不是太难的问题。
容与鹤没有立马给她答案,转头询问道,“还跟师傅置气吗?”
他问得自然,莫名有种亲昵感。那双黑眸紧紧盯着她看,人生第一次,她觉得窘迫。
她移开视线,神色稍许不自然,“师傅既都说了是我为了我好,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她感觉双颊有些发热,她怀疑自己脸红了!
天!眼前的人可是她的师傅啊!她真不是不孝!
见她这般别扭,容与鹤担忧的心情倒是松弛不少。
“既你这么想,那为师就放心多了。走吧,带你去见她。我已经安排好了,她就在附近的大牢里。”
目光转向某处,容与鹤带着她,来到何语书所在的大牢。
侍卫见人过来,神色微变,欲要提醒什么,被容与鹤一个手势阻止。
“本官正在调查,切莫多嘴。”
简单一句话,侍卫彻底闭嘴。
眼神示意所有人通通出去,容与鹤接下钥匙打开牢门。
“吧嗒”一声,牢门开了。他退到旁边,让她进去。
“为师就不进去了,你自己跟她谈谈吧。”
这种时候两人单独说话,何语书的防备心说不定会被降低,能够发现什么。
孟含月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半个时辰,自己把握,为师在外头等你。”简单交代一下,容与鹤转身就走。
孟含月走进大牢,目光停留在角落处的何语书。
她比她想的更加狼狈,若不是那张脸还有几分影子,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头发杂乱,身上的衣裳破乱不堪,染上妖冶的红。伤口有大有小,没有任何处理的情况下,很多都已经发炎。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双唇干裂,眸色无光。这般样子跟平常在书院见到的她背道而驰,没有半分相通。
“我就知道你会来。”
角落处的人儿主动出声。她抬起头,露出一个苍凉的笑。
孟含月美眸微眯,心中思绪万千。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来见你究竟为了什么?”
她开门见山,扭扭捏捏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何语书是个聪明人,就算她不问,她也知道她想知道的是什么。
果然如此。
她僵硬地点头,身上的伤口让她无法有大幅度的动作,“含月,我很感谢你,能够把名额给我,也很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