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语书真挚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若不是瞧见她刺杀的那种狠绝,到了这时候她估计都会一直觉着,她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大家闺秀。
“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别的想跟我说的吗?”她忍不住继续问。
何语书摇头,苦笑道,“没有了。”
她的态度太过坚决,坚决到孟含月无从下手。
她缓了一会,蹲下来跟她对视,“何语书,你是有什么苦衷吗?若你需要帮助的话,你跟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你。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清楚,经过昨夜的事情你会有怎样的后果。”
“你会死的。”她怕她分不清轻重,只能再三提醒。
何语书仍旧不为所动,“我自然明白。”
她这次看都没有看她。
孟含月总算明白,她这是打死都不说了。
既已有胆出手刺杀皇上,自然早已想到后果。死路一条对她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
她不知应当道一句佩服还是道一句自私。
“你就无任何想对我说的吗?”
美眸一冷,孟含月不想同她继续周旋,开门见山地质问,“就因我对你的照顾,眼下不止有你在死亡边缘试探,还有我!”
“何语书,你想死可以,我不想。”
她背对她,愁然地望着外头。细数时辰已经过去不少,她没有时间了。
“你不想背叛你背后的人,我可以理解,但你至少给我些许消息,让我能够得已脱身。”
她退后一步,望她能够体谅些许。
只可惜,纵使孟含月说再多,何语书仍是一动不动,好似木头人。
她低着头,长发挡住她的目光。
她沉默好一会,给出答案,“含月,我很抱歉因此拖你下水,让你深陷其中。除此之外,我无话可说。”
牙关咬得死紧,何语书不想同她继续周旋,“你走吧。”
她将脸埋进膝盖里,一副抗拒交流的模样。
事到如今,孟含月就算再执着也不得不选择放弃。
孟含月感到心灰意冷。冷意从脚底直冲脑袋,她仿佛霜打的茄子,恹恹欲睡。
容与鹤见她心事重重走出来,立即了然于心。
“她不肯开口吧。”是肯定的语气。
孟含月不甘心地点头,“师傅,我着实想不明白,她究竟为何如此?我总觉着这是个陷阱,我很不幸地掉进其中。
“你的想法并不是毫无道理。”
算是赞同她的观点了。
只不过他还在调查,需要时间。而她,已等不了了。
孟含月闻言,突然感到心累。
上一世,她毫无头脑,被人耍得团团转,最后落得一死。
这一世,她本以为她可以推翻重来,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还是落得个死字。
她真的是,不甘心!
“师傅,我想见皇上一面!”
像是做了个重要的决定,孟含月猛然转身望向他。
何语书那边是行不通了,父亲那头也没消息,眼下她唯一能够依靠只有眼前的男人。
容与鹤皱眉看她,并不赞同,“你应当明白,眼下最想让你死的人就是皇上。你见到他又能说什么?孟含月,为师早就同你说过,能言善道是好事,势必要分人。”
他面无表情地阐述着,话里话外都在教育她。
他不赞同她这样做,若是一句说错,惹得龙颜大怒,那她便彻底失去机会,甚至失去性命。
这么大得赌局,实在太过冒险。
孟含月不满地反驳,“若无尝试又怎知结果如何呢?”
她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停留在灯火上,“横竖都是死,那我何不挣扎一番。若是当真无法扭转结局,那也是我孟含月倒霉,自作自受。”
话说得坦**,颇有江湖儿女行走江湖,将生命置之度外的架势。
可听在容与鹤耳里却怎样都刺耳。
他一把将她推到铁栏上,扇子顶住她的心脏,“孟含月,你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