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逸之远征临城,人不在府里,短时间内亦无法回来,难以顾看周全。
如此一来,蓉姐的处境就变得非常危险,总会有居心不良的人,想趁着这个空档,向她探听出什么事。
思及此,阮歌回身,正视着他,“蓉姐,毕竟是跟着姬逸之从宫中出来的老人,整个公子府里,就数她最是了解他。
你应也知道了,在这府里,四伏了多少人意欲图谋不轨,难保不会有些胆大猖狂之人,会趁此机会绑走了她,带出去严加拷问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她的目中便浅生了疑窦。
在她们从乡官的官邸出来,见着车夫时,她就察觉出有一些不对。
车夫先前提出要跟随着她们,其言语间透露的担心不会是假的。
但自从他去叫来了王守仁后,却就此闲暇地坐在马车上,摇着扇子等候,前后对比,十分的反常。
以他一开始就想拿着棍子冲进去的脾性来看,此人应该是个较为冲动的人,如此的话,当他们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回来,他理应是心急如焚的。
可当他望了一眼,跟在她身旁的小厮,就只是询问了一句,便舒了口气,未有忧色。
就好像...他知道,那小厮去找了她们,她们就不会有事一般。
还有她也注意到,车夫看那小厮的眼神,始终是低着眉,蔼着眼,虽说不上是下人对主子的那种尊敬,至少亦是十分的尊重。
诚然,凭姬逸之的心思,是不会所托非人的,这小厮能在这,就证明他对公子府里的一些人和事,已有过了解,且能替姬逸之保护好蓉姐,挡开一些心怀鬼胎的人。
只是蓉姐一向深居简出,就住在后院那里不会离开。
而阮歌她们离府去找蜂农讨公道的这几个时辰里,更是不会出现在后院。这个时间段,最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动手的好时机。
这种情况下,这小厮哪怕稍有一点严谨的态度,就该知道,应该寸步不离的守在后院才是上策。
可他却在这种时候,贸然离府去跟踪了她,以上种种,都令阮歌难以想通原因。
小厮闻她此言,眉头紧蹙了蹙,动了动唇,却没有开口。
他是受了姬逸之的委托,要照顾好蓉姐和她女儿乐芳没错。他在出门前,也确是担心蓉姐的安全。
但...他能怎么办?他奈不住蓉姐的多番请求啊!
姬逸之去临城前同他说过,守护好后院的人即可,歌夫人不需用他管,她能照顾好自己,不会有事。
在后院的这些日子里,他是恪尽职守,一直提防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也一直守着蓉姐和乐芳,看着这对孤儿寡母的生活。
他每日清晨,都能见到她冲他轻浅的一笑,她的院子没有其他下人,就自己做饭洗衣,带着孩子玩耍。
无论她在做什么,他在院外打扫,偶尔望见她时,她都是墨发挽成随意的髻式,杏眸微弯,一副可亲恬静的模样。
夏季雨盛,有时他在院门处避雨,浓荫覆窗,婆娑的竹影伴着霏霏细雨,蓉姐就从夏日的淅淅景中走来。
她有对家事琐情取巧的方式,例如:她时常会用一个小纱囊装了少许茶叶,置于荷花花心中,转日佛晓才取出,再煮泉水冲泡,茶香里便带了荷味。
感念着他日夜守在她院门外的辛苦,她次次都会把泡好的茶端给他喝,而他在轻拨茶盖,香味转绕至鼻尖时,也会暖茶入口,心头生温。
不过,她是乐芳的娘亲,合该是已嫁了人,有丈夫的。他虽不知为何那个男人从未出现,但他不曾多嘴过问过她的事,也就不会放任自己的非分之想。
权当她是一个,他受人所托,且他也自愿守护的人。
而面对她的相求,请他前去照料好歌夫人时,他本是不愿离开的。
可她偏是忧忡,说歌夫人她们去的那都城以外的乡下地,僻静迢远,又没带多少随从,会有危险。
她又屡次地向他保证,在这一日里,她会平安无事地等他回来。
他向来不喜与女人争辩,也实在拗不过她,这才出了府去跟上歌夫人的车马。
这些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