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久?”
“过了晚膳的时候,约莫有两三个时辰。”
“也是辛苦她了。”
能说这么久,她知道的事应该远比他想象的多,可蓉姐不是会多嘴的人,小五儿也早死于非命,他想不到她是如何知道的。
他们成婚至今,她只在书房提过一次嬴诗颜的名字,今日他病重,她说了那么多,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有关嬴诗颜的半个字都不曾听进耳里。
“吴副首,我已好转了,你且回去吧,劳碌了你一整日,多谢救命之恩。”姬逸之拱手以敬谢之礼道。
吴思钧连忙躬身,“三公子切莫如此客气,臣受之不起,那臣告辞了,过几日再来为您复查诊脉。”
目送了吴思钧离开,他撑着床榻起身走下床来,浑噩了半日,在梦中像过了数年,醒来除了依稀记得梦里有一片冰湖,其余却又消散殆尽。
沉睡太久有些头疼,他揉了揉额头,倒了杯茶坐下,没有在意那些被他遗忘在梦中的事。
反正多年来都会梦到,心悸了多少年,就梦了多少年,又都总是易忘,清醒的那刻记得再多,过不了许久也会如云如烟般飘离。
有老人说,梦中的经历是你数辈前生的缩影,而醒来那刻,便像是饮了孟婆汤,所有的记忆都会不再清晰。
姬逸之松开握着茶杯的手,伸到眼前。
他忘了梦中发生的经历,亦不记得她跟他说了什么故事,但他的指尖,记得她留下来的温度。
六年前,若不是吴思钧说,是蓉姐用他和嬴诗颜的故事唤醒他,他也不知道蓉姐说了这些事。
那次大病,他只记得在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跟他说,你不许死,我不许你死。
他从未感受到过,自己有那样深切无力的悲哀,他不想让跟他说话的声音失望,或者是,不想让它再一次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