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算为时过早?十余年了!你们还想愚弄我至何时!”
就在这屋内二人心神不宁之时,门外传来一声浑厚的诘问。
紧接着,屋门“吱呀”一声轻响,被从外面缓缓推开了。
一道沉肃的身影立在门口。
廊下昏暗的光线在他身后勾勒出轮廓,映出他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
竟是姜行山!
他迈步走了进来,目光如同利剑,直直钉在姜行颐身上,让他立即僵立当场。
“行颐,你方才说……怕我杀了你?”
姜行山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你告诉我,当年……除了汝南和燕州的事,你还做了什么好事,值得我……取你性命?”
他说出此话时,甚至比往常更为平静。可姜行颐与他自小一道长大,怎会不知,兄长这已是怒到极点了。
姜行颐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卢氏也是惊得倒退半步,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惊恐。
他们方才……他们方才的话……
都被姜行山听见了。
直到此时,他们才透过姜行山身侧的缝隙,看到院子里影影绰绰,竟有火把的光亮在晃动,
可为何,他们之前一点声响都未曾听到?!他们竟能做得如此周密!
还有……张妈妈呢?!
卢氏心头猛地一沉。张妈妈是她院里的贴身婆子,此刻理应在外间值守才对!
“说话!”
姜行山见弟弟只是靠在墙边发抖,一言不发,于是又逼近一步喝问道。
这一声,陡然加重,终于让卢氏稍稍回过神来。
她的目光越过姜行山的肩膀,终于看清了院中的情形——
只见张妈妈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正瘫跪在院子的青石板上,老脸上满是恐惧的泪痕。
而姜明欢,正姿态闲适地站在张妈妈身侧,仿佛只是在欣赏夜色。
姜明欢身旁,一边是墨林举着火把,跳跃的火光将院中几人的面容映照得半明半暗,另一边,是守着的荔夏。
可,除了他们几人,整个院子里,竟再看不到任何一个四房本应的丫鬟婆子。
“你……你们!”
卢氏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伸手指着门外,惊怒之下,声音也难得尖锐起来,“我的下人……张妈妈!”
姜明欢听到她的声音,这才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卢氏那张失了血色的脸上,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婶婶安好。”
姜明欢语气轻柔,甚至带着点乖巧,但那双眼睛里却毫无暖意,“您是在找院子里伺候的那些人吗?”
她微微偏头,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一个恍然又无辜的表情。
“哦,她们啊……我瞧着今夜月色……嗯,虽无月色,但风凉,想着婶婶这边需要静养,人多嘴杂难免吵闹,便自作主张,请她们都先去别处安置了。婶婶不必担心,定然……委屈不了她们。”
“你……你……”卢氏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明白,自己和姜行颐,早已落入了一张精心编织的网中。
从被截断的信号,到姜行颐的潜入,再到此刻被悄无声息控制住的院落……
这一切,根本就是请君入瓮!
姜行颐此刻也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看着兄长冰冷的面庞,又看看院中那令人绝望的景象,最后目光落到姜明欢那看似无害的脸上。
他双腿一软,竟扑通一声瘫跪在地。
“大……大哥……我……”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做的!”
卢氏看他这不打自招的样子,怒从中来,厉声道,“姜行颐!”
“够了!”姜行山也一声断喝。
他俯视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弟弟,眼神里满是失望与厌恶。
“我只问你,”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当年,我夫人去世前后,你,或者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他没有看卢氏,目光只死死锁住姜行颐。
“还有那个失踪的府医,”姜明欢的声音适时地从门口传来,还带着一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