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头思索,“这……老奴也不知。”
她本紧张不已,姜明欢突然发作,竟连长辈颜面也不顾,着实令人吃惊。
可反应过来,却更摸不着头脑。
那边,姜明欢出了四房院门,脸上还挂着怒意,过路的仆役看着,都只敢问声好,便垂着头匆匆离开。
直到进了韫珠阁,那怒意才消散不见,换上了笑容。
不到半日,永宁伯府的下人圈子又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大小姐今日在四太太那儿发了好大的火!”
“可不是?摔杯盏的声音,外头都听见了!”
“说是为了春桃那个死丫头的事,迁怒四太太呢……”
“四太太多和软的一个人,平日里对大小姐也客气,这真是……”
“唉,大小姐这性子,也太烈了些……”
诸如此类的窃窃私语,在府中四处流转。
众人看向韫珠阁方向的眼神,不免又添了几分复杂,间或夹杂着对受气的四太太的同情。
风声自然也传到了荔夏耳中。
她端着新沏的茶走进内室,脸上带着忧色,将茶盏轻轻放在姜明欢手边。
“小姐,”她低声开口,语气有些迟疑,“外头……有些不好听的话。都说您……性子不好,无故迁怒四太太。”
姜明欢正执笔在一张花笺上写着什么,闻言笔尖未停,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只淡淡嗯了一声,仿佛早有所料。
荔夏见她如此平静,忍不住又道,“奴婢知道小姐自有深意,只是……这般污了小姐名声,岂不是让四太太白白得了便宜?”
姜明欢写完最后一笔,将笔搁在青玉笔山上,拿起花笺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这才抬眼看向荔夏,唇角噙着一丝笑。
“有时候,坏名声比好名声更有用。”
她语气有些轻飘,说完又将花笺折好,放在一旁,朝荔夏招了招手。
荔夏会意,立刻附耳过去。
姜明欢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
荔夏初时微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脸上忧色尽去。
“奴婢明白了。”荔夏心领神会,直起身来,“这就去安排,定不会让人察觉。”
姜明欢颔首,重新拿起那枚折好的花笺,目光落在其上一瞬,随即便投入一旁小巧的鎏金炭盆中。
橘红色的火舌迅速舔舐上来,将素白的纸笺与墨迹一同吞噬,化作一小团明灭的灰烬。
她静静看着那火焰熄灭,只剩下一点余温。
水已搅浑。
接下来,就该看看,藏在底下的鱼,会不会趁着这片浑浊,悄悄冒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