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姜明欢仍立在窗前思索。
突然,一阵叫声隐约传来。
“小姐,是二房。”墨林迅速判断。
姜明欢心头一沉,倏然转身,“墨林、荔夏、素问!都随我去看看。”
她语气急促,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
姜明珊才送回去,便出了事?
是苦肉计,还是那幕后之人出手了?
姜明欢一路疾行,越靠近二房,混乱声便愈发清晰。
走近一看,只见院内灯火通明,丫鬟婆子们皆是手忙脚乱。
“怎么回事?!”
姜明欢踏入院门,拉住一个正慌慌张张欲往外跑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语无伦次道,“大、大小姐……是二小姐!二小姐她……她突然就腹痛如绞,倒在榻上起不来身……下身……下身还流了血!”
姜明欢心中一紧。
她立刻松开小丫鬟,厉声道,“都慌什么!该做什么便做去!围在这儿成何体统!”
说罢,她留荔夏在院内镇定下人,自己便带着素问快步走向姜明珊的卧房。
屋内,姜明珊蜷缩在床榻之上,发丝被冷汗浸透,黏在脸颊两边,口中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翠葵等几个贴身丫鬟围在床边。府医还没来,她们手足无措,只能掉眼泪。
姜明欢冷声吩咐几人下去,又亲自关上门,示意素问上前诊视。
姜明珊原本还虚弱得很,一见素问靠近,竟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挥开手臂,尖声道,“滚开!不许碰我!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我!滚!”
她情绪激动,挣扎间,身下的血色似乎又洇开了一些。
姜明欢眸光一凛,心知眼下并非纠缠之时。
她俯身,目光紧紧盯住姜明珊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
“姜明珊,你若还想保住你腹中的孩子,就安分下来,让素问看看。”
姜明珊闻言,挣扎戛然而止。
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姜明欢,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腹中……孩子?
她有了……怀谦哥哥的孩子?
震惊短暂压过了疼痛,她瘫软下去,眼神里满是茫然与无措。
“你……你说什么?”
她声音嘶哑,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你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
“那日祖母请三太太来为你诊脉,便是为确认此事。按理,此事应只有我们三人知晓。”
姜明珊呆住。
她想起自己葵水确实已两月未至,再联想近日种种嗜睡、反胃之感……
但因她向来不准,也未经历过生育之事,母亲更不在身边,便从未放在心上,只当是接连遭遇打击,心绪不稳所致。
原来竟是……
这是她和怀谦哥哥的骨肉!
茫然过后,一阵欣喜涌了上来。
然而此刻,腹部的绞痛和身下的湿热却提醒着她,这个孩子可能正在离去。
“孩子……我的孩子……”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她猛地抓住姜明欢的衣袖,眼泪汹涌而出,“救我……求求你,让素问救救他!保住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
此刻,什么仇恨,什么嫉妒,都被失去孩子的恐惧压倒。
她声音急切,甚至哭叫起来。
姜明欢赶忙一把捂住她的嘴。
“想保住孩子,便不要声张。”她警惕地扫视了一眼窗外,“你若还想清清白白嫁入贺家,便不要叫人知晓此事!”
姜明珊被她眼中厉色吓住,更知晓此事泄露的后果。
她立即死死咬住嘴唇,拼命点头,只一双泪眼哀求地望着姜明欢。
姜明欢这才松开手,朝素问递去一个眼神。
素问立刻上前,屏息凝神,指尖搭上姜明珊的腕脉。
片刻之后,她面色愈发凝重,眉头紧紧蹙起。
她起身,并未立刻开方,反而转向姜明欢,“大小姐,二小姐情况复杂,需立刻行针,还请大小姐出去稍后片刻。”
姜明欢闻言,毫不犹豫转身出去,又命令道,“墨林,守住卧房,未经允许,任何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