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堂之上,殿宇庄严,朱柱森森,御前香烟袅袅,百官依序肃立。
钦天监灵台郎张禹宽手捧一卷奏疏,立于班列之中,神色端凝。
“启禀圣上——”他躬身出列,声音稍显沉重。
“臣昨夜仰观天象,见紫微星略有晦暗,恐有阴气滞留京城。臣又详查了近日城中异兆,反复推演,得一结论。”
殿上原本略显懒散的气氛,瞬间绷紧起来。
文武百官,目光交错,皆露出讶然之色。
张禹宽面色凝重,将那纸奏疏高举过头,朗声道,“臣断,京中近日怪事接连,皆因阴气过盛,冲撞地脉。溯其根源,乃在城南一位贵女。其命格本带煞气,且亲缘淡薄。若不及时以阳气镇压,恐累及宗族清誉,甚至扰动京城安宁。”
此言一出,殿中瞬时如沸水投冰,嗡然四起。官员们交头接耳,眉宇间满是惊诧。
此番议论,很快便流入了市井。茶楼酒肆,最不缺好事之人
“听说了吗?钦天监定论,说是城南一位贵女,带着煞气!”
“啧,这话敢传出,定是真有几分依据。“
此番传闻,虽未直指姓名,可那些关键字眼,足让有心人拼出个完整故事了。
城南本非显贵云集之地,近期又恰有“宗族清誉”受损之事的,便只有在皇后寿宴上丢人的永宁伯府了。
这桩桩件件,无一不是指向了伯府那位嫡长小姐,姜明欢。
一时间,京城无人不在谈论这命带煞气的城南贵女。
说书人一拍醒木,三分真相七分臆测,添油加醋之下,流言飞快生根。
永宁伯府,颐福堂。
老太太端坐在上首,脸色愈发阴沉。
“京中那些传闻,你们都听说了吧?”老太太声音疲惫,想来已是被这流言烦扰多时。
二太太王氏低眉垂首,叹息一声,嗓音满是忧惶。
“母亲,若明欢命格真有问题,牵连的不只是咱们伯府,恐怕要连累整个京城的风水……此事不可不慎啊!”
她身侧,姜明珊眼底闪过一抹快意,却又故作怯懦,“祖母,孙女不敢妄言,可外头人议论汹汹,若再放任,只怕伯府上下都要受人指摘。”
老太太眉心紧蹙。
自寿宴后,京城便怪事频传,府中下人议论,她岂能不知?
虽不信明欢与那些诡事相干,但人言可畏,她也隐隐担忧了许久。
哪知今日,钦天监的定论,竟直指向了伯府。
她突然觉得有几分心慌了。
“母亲,欢儿性子冷淡,与府里人不大亲厚,或许外头就编排是亲缘淡薄了。”
四太太卢氏难得开口,却叫人辨不明态度。
二太太倒立刻顺竿而上,“是啊,下人们都怕了,夜里连个敢值夜的都少了。”
见老太太眼风扫来,她又忙不迭补充,“如今流言指着欢儿,我们也心疼,可若不尽快平息,难免影响伯府……”
话未说完,姜明欢款款而至。
她神色冷静,姿态恭谨,行了一礼,似乎并未受流言所扰。
见堂上众人目光聚焦而来,连下人也偷偷觑她,眼神多带着打量与避讳,姜明欢故作讶异,“今日都在?可是府中有要事相商?”
“欢儿来了。”老太太眼底闪过心疼,将她拉到近前,迟疑着开口,“你可听说了,近日京中的流言?”
姜明欢垂眸,神情不动,“孙女略有耳闻,但天象本就虚无,祖母且放宽心。”
她的语气淡淡,却难掩厅中骚动。
二太太在一旁接过话头,语重心长,“话虽如此,可钦天监灵台郎的说法,就差指名道姓说咱们伯府了。老太太最是心疼你,怎能不忧。”
姜明欢唇角微抿,心底冷笑。王氏这出戏,终于还是唱到这儿了。
“若仅凭几句推断,便能毁人名声,那钦天监岂非手握生杀大权了?”
“可外头人心惶惶,如何安抚?若不早作决断,只怕殃及全族……“王氏上前一步,竟一把执住姜明欢的手,语气焦急,“欢儿,你是长女,该为家族计。”
这是把她架上高台了。
姜明欢眉梢一挑,“那婶婶以为,应当如何?”
“按灵台郎的说法,此事唯有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