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解。”王氏摇头叹息,仿佛不忍,又不得不言明,“所谓“阳气镇压”,便是为明欢择一良配,阴阳调和,方可镇住这命格之煞。”
恰在此时,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贺怀谦一袭青衫而入,神色肃然,眉眼间又流转着几分深情。
”老夫人。”他拱手施礼,声音低沉,目光灼灼,“外间流言,我已尽数听闻。明欢绝非不详之人,若因流言令她蒙冤,怀谦愿迎她过门,一生相护。”
堂内众人皆是一惊。老太太眉心微动,似在思量。
王氏“啊”了一声,手中帕子拭泪,嗓音哽咽,“怀谦,你这孩子……竟肯不顾流言,迎娶欢儿?这份情意,叫人如何不感动?”
有下人动容,窃窃私语,“贺公子情深意重,若真能如此,既成好事,又解府中之忧。”
唯有姜明欢,静静注视着贺怀谦,眸色如冰。
她唇角微勾,笑意冷淡。
原来如此。
他们大费周章,谋划了这连环异象,甚至不惜动用朝中官员,将事态推至人尽皆知的地步,不过是为逼她嫁入贺家。
而此刻贺怀谦的现身,既显得顺利成章,又能博一番深情的美名。
若她今日答应,待日后林姝儿进门,她稍有不忿,众人便会念在贺怀谦今日的雪中送炭上,指责她不懂事。
真真是,步步为营,算无遗策。
老太太神色间似也掠过一丝动容,眉心微微松动了些许。
姜明欢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或带怜悯,或带排斥。
众口铄金,腹背受敌。
她稳了稳心绪,略略思索了一番,继而抬起脸,做出一副温婉的模样,“怀谦哥哥的心意我自是感念,只是……”
姜明欢眸光流转,深深望向贺怀谦,“如今我名声受损,已是泥沼之身,怎好再牵连贺家。若累得怀谦哥哥背上个不孝的罪名,明欢……万死难辞其咎。”
不待旁人开口,她退后一步,弯身行礼道,“今日谢过诸位,明欢铭记在心。但此事既因我而起,自当由我一力承担。否则,我宁愿削发入庵,青灯古佛,日日祈福赎罪!”
她语气决绝,竟堵得众人一时无言。
老太太迟疑片刻,终究缓缓颔首,“罢了。欢儿,你谨慎行事。祖母只盼你,盼我伯府,能得太平。”
王氏嘴角的笑意几乎要掩不住,却强作叹息,“唉,欢儿你终究是金尊玉贵养大的,怎能真让你去当那苦修的姑子……”
姜明欢未再理会,转身步出正堂的刹那,眸底寒芒涌动,冰冷深沉。
他们亲手种下的果,便该由他们自己,好好尝尝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