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他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库外的雪地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驾!
驾!
驾!”
一骑快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漫天风雪,飞驰而来。
薛仁贵浑身浴血,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冲进了军械库。
他手中的青铜铃铛,已经彻底碎裂,里面的引信线,也断成了无数截。
他嘶嘶力竭地吼道:“别爆!
别引爆!
太子……刚才动了!
不是蓝光!
是他自己动的!”
王玄策猛然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你怎么知道……不是系统在控制他?”
薛仁贵疯狂地喘息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染血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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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围裙角,看起来有些陈旧,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奶渍。
那是东宫乳母,平日里经常系在身上的围裙角。
而在围裙角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半句童谣:“火不烧家……”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他小时候,只有烧说胡话的时候,才会把字写反!
可这一次——是顺的!
是顺过来的!”
王玄策怔住了,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当场。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染血的布条,看着上面那几个歪歪扭扭,却又无比清晰的字迹,
他的手猛然抬起,然后,又以一种近乎颤抖的姿态,重重地拍下了铜盘上的锁栓。
三百具“响天雷”
,在同一时间,彻底静默了下来。
长安地底,阿史那云的胸口,插着一根冰冷的魂钉,他的身体,已经与身下的青铜巨钟融为一体,仿佛从一开始,他就生长在这里。
他七窍流出的鲜血,在钟壁上,绘制出了一幅诡异而扭曲的图案——那是突厥古老的《亡灵归途图》。
他的双眼依旧没有闭合,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青铜钟,盯着钟内浮现出的幻象:那是李承乾幼年时,在火器工坊外偷偷窥视的场景。
一道蓝色的光芒,如同狡猾的毒蛇,从一块不起眼的陨铁残片上射出,然后,悄无声息地钻入了李承乾的后背。
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在幻象之外,缓缓地响起:“怨念,需要躯壳;执念,需要火焰。
我借助你妹妹的手,唤醒石城,为的,就是引出李承乾体内,最深层的恐惧——对失去自我的恐惧。”
阿史那云的嘴唇微微蠕动,用尽全身的力气,吐出了最后一个字:“值……”
话音未落,巨大的青铜钟,突然轰然炸裂!
“咔嚓!
咔嚓!
咔嚓!”
九条粗壮的铁链,崩断了八根,只剩下了最后一根,依旧牢牢地锁在他的脖颈之上。
然后,那条铁链缓缓地收紧,将他残破的尸体,拖入了地底深不见底的缝隙之中。
刹那之间,终南山九处废弃祠堂的地窖之中,同时喷涌出幽蓝色的火焰,如同九口呼吸的嘴,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东宫偏殿,寒风呼啸,吹得窗纸猎猎作响。
裴行俭手捧着一本新抄的《安魂诏》,神情肃穆,正欲推开通往地牢的大门。
东宫偏殿,冷风嗖嗖地灌进来,吹得裴行俭直打哆嗦,心里暗骂这鬼天气。
他捧着刚誊抄完的《安魂诏》,心说这玩意儿真能安魂吗?
怕不是给那些妖魔鬼怪准备的“满汉全席”
吧?
正要推开通往地牢的铁门,一股子药味儿混合着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一个跟头栽地上。
孙思邈,这位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老神医,此刻胡子拉碴,眼圈黑,活像刚从icu里抢救回来的病人。
他一把拦住裴行俭,递过来一卷空白竹简,语气沉重得像是要宣布世界末日:“裴大人,殿下今晨醒了,第一句话,‘烧了它’。”
“烧……烧什么?”
裴行俭一脸懵逼,感觉自己cpu都要烧了。
孙思邈抬眼,目光穿过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