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物资,直接报给王室管家。
缺的钱,从我的私库里拨,不用省。”
雷蒙德愣住了,手里的木盒“啪嗒”
掉在地上,麦粒撒了一地,像颗颗散落的星星。
他忽然“扑通”
一声跪在麦秸上,膝盖陷进厚厚的麦壳里,对着我磕了个响头,额头沾着麦糠,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谢谢您……谢谢您让我知道,我不光能种麦子,还能种出希望……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块废铁,是您让我变成了能用的料……”
周围的农户们都停了手里的活,看着我们。
老肖恩·奥康奈尔抹了把眼泪,大声喊:“为塔顿殿下欢呼!
为雷蒙德欢呼!”
打麦场上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男人们抛起木锨,木柄撞击的“砰砰”
声像在敲鼓;女人们拍着手唱歌,盖尔语的歌谣在麦场上空回荡,轻快得像麦浪在跳;连孩子们都捡起地上的麦粒,撒向空中,像场金色的雨,落在我们身上。
我扶起雷蒙德,拍了拍他沾满麦糠的肩膀,掌心能摸到他肌肉的结实。
“去扬场吧,别让好麦子落在地上。”
我指了指远处的麦场,收割机还在轰鸣,“等育种站建起来,我还要来喝新麦酿的威士忌呢,听说基尔肯尼的威士忌,加新麦酿成的最烈。”
雷蒙德用力点头,眼眶通红,却笑得灿烂。
他转身拿起木锨,扬起的麦粒在阳光下划出更灿烂的弧线,金色的麦浪里,他的身影比任何时候都挺拔。
我站在麦场边,望着他的身影被麦浪吞没,忽然明白,所谓救赎,从来不是把人从泥里拉出来,而是让他在泥里种出花来。
就像香农河的泥炭地,看似贫瘠,却能孕育出最饱满的麦粒;就像雷蒙德,曾跌入谷底,却能在土地上重新站起,活得比谁都扎实。
香农河的风还在吹,带着麦香漫过打麦场,漫过新翻的土地,漫向更远的地方。
那些饱满的麦粒,会顺着河流,顺着风,去往戈尔韦、去往科克、去往爱尔兰的每一片涝地,长出金色的麦浪。
而那个曾被铁链锁住的人,终将和他种下的麦子一起,在土地上扎下深根,长出属于自己的春天——一个用汗水浇灌,用希望滋养,再也不会枯萎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