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
芬利扛着锄头跟在后面,嘴里嘟囔着:“得赶在霜降前让它们扎根,不然过不了冬……”
他的声音很实在,像在对麦种保证。
鹰嘴崖的仓库还在冒烟,焦黑的木架上挂着半袋没烧完的麦种,正是雷蒙德说的石楠麦。
艾琳用钥匙打开暗仓,里面的麦种用防潮布裹着,解开时,一股清甜的麦香涌出来,混着石楠花的淡香——是真正的石楠麦种,种皮泛着琥珀色的光,芽眼果然是月牙形的,像在对我们笑。
“母亲说过,石楠麦能在盐碱地生长。”
艾琳捧着麦种,眼泪落在种皮上,立刻被吸收了,没留下一点痕迹,“我们把这些种在黑水河两岸,让它们陪着初心麦一起长。”
她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像放下了千斤重担。
我看着她掌心的麦种在月光下闪烁,突然明白雷蒙德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有些传承,从不是靠血脉绑架,而是靠每一代人对“初心”
的坚守——雷肯别夫人把麦种留给土地,艾琳把真相还给百姓,而我们,要把两族的约定种进人心。
回市集的路上,芬利突然哼起了古老的歌谣,调子像黑水河的流水,带着麦浪的起伏:“石楠花开在崖边,麦种落在土里,太阳照着,雨水润着,两族的根,缠在一起……”
艾琳跟着轻轻唱,声音里带着点跑调,却格外动人。
我摸出怀里的“双生誓约补卷”
,夜风掀起纸页,“同培一粒种,共守一片土”
的烫金大字在月光下格外亮,像两族未完的约定,正等着被新的麦种续写。
远处的黑水河泛着银辉,岸边已经有农人在翻地,锄头碰撞石头的“叮当”
声,像在为新生的麦种敲起序曲。
我知道,明天的晨光里,会有更多的麦种被播下,带着石楠花的坚韧,也带着太阳的温暖,在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上,长出新的希望。
那些曾经被谎言掩盖的真相,会随着麦浪翻滚,在每一阵风里,对这片土地说:别怕,根扎得深,就永远不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