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使在白帆酒馆的地窖里,暗号是‘石楠花开’。”
艾琳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酒馆标记,突然抬头看我,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他怀表盖里有女王的手谕,能证明我父亲和威廉的交易。
还有……”
她从髻里抽出根银簪,簪头是石楠花形状,“这个能打开地窖的锁。”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炮声,是鸦羽号在鸣炮催促。
独眼突然挣脱芬利的束缚,冲向堆在洞口的火枪箱,嘶吼着:“烧了麦种!
谁也别想得到!”
火把扔向麻袋堆的瞬间,艾琳突然扑过去抱住独眼,大喊着:“王上带麦种走!
去英格兰!
温莎城堡的档案馆有真相!”
芬利拽着我往渔船跑,身后传来艾琳的喊声,混着麦种燃烧的噼啪声:“航海图的另一半……在密使怀表盖里!
告诉玛莎婆婆,初心麦泡三天野豌豆根水,能解枯河草的毒!”
冲出侧洞时,火光已经染红了半边天。
鹰嘴崖的仓库在燃烧,麦种燃烧的香气混着焦糊味飘过来,像场悲壮的祭奠。
我回头望了一眼,艾琳的白裙在火光中格外耀眼,她正死死抱着独眼,不让他靠近船——那是要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她不会有事的。”
芬利用力划着桨,船像箭一样冲向深海,“雷肯别家的人,命硬得像麦根。”
我攥着银簪和完整的航海图,怀里的初心麦种子袋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有生命在跳动。
远处的鸦羽号还在鸣炮,黑帆在夜空中像群盘旋的乌鸦,但我知道,他们带不走爱尔兰的根。
船行至中途,芬利突然指着前方:“白帆酒馆的船!
挂着白帆的那艘!”
月光下,白帆酒馆的船正静静漂在海面上,帆面绣着石楠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我握紧手里的银簪,指尖的温度越来越高——那是艾琳掌心的温度,是初心麦的温度,是两族印记重合时,足以燎原的星火。
甲板上的初心麦在月光下泛着银辉,我仿佛看见艾琳掌心的石楠花胎记,正与我手背的太阳胎记慢慢重合,在海面上映出一道金色的光,像两族未完的誓约,在涛声里轻轻回响。
这场仗,我们不会输——因为土地记得每一粒种子的分量,百姓认得每一份坚守的模样。
而鹰嘴崖的火,烧不尽麦种的魂,只会让来年的新苗,长得更茁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