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们,自己蹲在炉边,又烤起了红薯,嘴里哼着老调子:“石楠花开满闸口,麦香飘到云里头……”
雷夫扛着扫帚往回走,准备接着扫闸口的枯叶。
他走得不快,扫帚杆上的红绳在风里跳着舞,扫过之处,石板上的霜化了,露出干净的青灰色,像被洗过似的。
我拎着空竹篮跟在后面,铜铃在风里叮铃响,看着他的背影被朝阳拉得老长,突然想起玛莎婆婆常说的那句话——“巽风顺着正道吹,再远的路,也能把好东西送回家”
。
可不是嘛。
你看这晨光里的守岁闸,木梁上的“风调雨顺”
被晒得亮;看这麦香里的笑声,巡逻队的小伙子们正抢着吃米糕,脸上沾着桂花糖;看雷夫袖口飘着的红绳,总往阳光里钻——这都是正道上的光景,踏实,暖和,像新蒸的米糕,咬一口,能甜到心里头。
走到闸楼拐角时,雷夫突然回头喊:“晚上去麦场吃新麦做的面条啊,玛莎婆婆说要加俩荷包蛋!”
他的声音被风送过来,带着点桂花的甜,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圈圈暖融融的涟漪。
我笑着点头,看着他转身继续扫地,扫帚扬起的碎叶在晨光里飞,像群金色的蝴蝶。
守岁闸的铜铃还在轻轻响,水下的暗哨睁着眼睛,远处的麦场已经扬起了打麦的尘烟——这就是巽风送来的好光景,把歪门邪道挡在风外,让每粒好种子都能落在该去的地方,生根,芽,结出满仓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