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一只蚂蚁”市场周边的繁荣，终究只是这片广袤土地上的一片孤岛。
对于整个庞大的苏联而言。
震荡、变动、骚乱，以及持续不断的物资短缺......
才是1991年这个春天，最真实、...
雪落在车窗上，瞬间融化成水痕，像一道道未干的血迹。秦远望着窗外模糊的城市轮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拉链。那张西伯利亚油田地图就藏在夹层里，红笔圈出的“乌津”二字仿佛在发烫。他知道，真正的猎场才刚刚开启。
叶卡捷琳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走？三个厂子??奥恰科夫啤酒厂、第十一机械制造厂、还有伏尔加河造船分部，都是烂摊子。工人加起来两万三千人，养老金拖欠了十一个月。”
“先救一个。”秦远淡淡道，“哪个最容易盘活？”
她侧目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改革是做菜？还得挑肥拣瘦？”
“改革不是理想主义者的演讲台。”秦远转过头，目光平静，“是资源分配的艺术。我选啤酒厂。轻资产、现金流快、社会影响小但民生关联大。只要恢复生产，一个月内就能让市民喝上本地酒，政府脸上有光，民众心里有暖。”
叶卡捷琳娜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涅克拉索夫昨天晚上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你不像个商人，倒像个政客??而且是个懂得用经济手段达成政治目的的老手。”
“我只是不想白死。”秦远靠向座椅，“在这个国家，没人会因为你赚了钱而尊重你。但他们会在你能让城市亮灯、让工厂冒烟的时候，暂时容忍你的存在。”
车子缓缓驶入机场禁区，警卫挥手放行。临别时，叶卡捷琳娜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国家安全局内部线人的联系方式。如果你觉得发电机的事压不住了，找他。代价是一艘渔船??注册在香港的远洋捕捞船，你要把它‘捐赠’给黑海舰队后勤部。”
秦远接过纸条，没看就塞进西装内袋。“你们这些人，总喜欢把交易包装成恩情。”
“因为恩情比合同更难拒绝。”她嘴角微扬，“祝你好运，林哲先生。”
他没有纠正这个名字。
三天后，古比雪夫中央医院急诊室灯火通明。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导致全市多处供暖中断，数十名老人因低温症送医。新闻镜头扫过空荡的药房和结霜的病房墙壁，民众愤怒的情绪如积雪下的暗流涌动。
而就在同一时间，奥恰科夫啤酒厂的大门被推开了。
秦远站在锈迹斑斑的厂区门口，身后是五十台中国产五百瓦便携式发电机，由军绿色帆布包裹着，整齐码放在卡车上。这批设备原本以“医疗援助物资”名义空运入境，却在customs查验前被临时调包??真正的“医用电源”早已通过哈萨克斯坦陆路口岸分流入境，而这批“假货”，此刻正堂而皇之地开进苏联工业的心脏地带。
“他们真敢查，我就说是应急供电系统。”秦远对身旁的技术顾问说道，“毕竟，谁也不会怀疑一家啤酒厂需要电力维持发酵罐运转吧？”
技术顾问苦笑：“可这功率……够点亮半个城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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