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月虎魄记(上卷)(1 / 3)

楔子

永平十二年秋,河西走廊的风沙正烈。粟特商人康居牵着最后一头骆驼,驼铃在暮色里摇碎残阳——这队自于阗来的商队,已在戈壁上走了四十日。他怀里藏着个锦盒,指尖触到盒中温润的硬物时,总忍不住低头摩挲:那是十二枚西域琥珀,最上等的血珀,日光下像凝住的赤霞,其中两枚还裹着半透明的小虫,似仍在沉睡。

此时洛阳城的金市已亮起灯笼,卖胡饼的摊子飘着芝麻香,穿短褐的孩童追着卖糖人的货郎跑。守城的兵士正查验入关文牒,目光扫过商队驼背上的毛毯、香料时,并未多作停留——自张骞通西域后,西域物产早不是稀罕物,却少有人见过康居怀中那“会藏光的石头”。

康居望着洛阳城头的朱雀瓦当,忽然想起出发前于阗城主的话:“中原人爱讲‘意’,若想让他们认你的珍宝,得让这石头沾些中原的气。”他那时不懂,只把这话当寻常叮嘱。直到夜色漫过洛水,他在客舍点亮油灯,将琥珀放在灯旁——赤红色的光晕漫在案上,竟像极了昨日在城外见到的、猎户挂在腰间的虎爪,泛着沉厚的暖意。

窗外,一轮汉月正悬在槐树梢头,清辉洒在案前的琥珀上。康居忽然觉得,这西域来的石头,或许真能在中原找到另一个“名字”,另一段命数。

上卷一:金市初陈西域宝,洛民争睹血色珀

洛阳金市的晨露还沾在青石板上时,康居已在最热闹的街角铺开了羊毛毡。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十二枚琥珀依次排开,晨光刚照到毡布上,便有路过的妇人停了脚:“这是啥石头?竟会发红光?”

康居忙起身,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解释:“此乃‘琥珀’,自西域于阗来,是雪山下的松脂,埋在土里百年才化的。”他拿起一枚最小的,递到妇人眼前——那琥珀里裹着只淡绿色的小虫,翅膀上的纹路还清晰可见。妇人吓得后退半步,攥紧了手里的布囊:“里头还裹着虫?莫不是邪物?”

这话引来了更多人围观。穿长衫的书生张衡刚从太学出来,听见议论也挤了进来。他俯身细看,指尖轻触琥珀表面,温润如玉,却比玉多了几分柔润。“松脂化玉?”他皱着眉思索,“《山海经》里只说‘昆仑之丘有玉膏’,倒未提松脂能成石。”

康居见他像是有学问的人,忙拿出块更大的血珀:“先生看这枚,日光下是红的,夜里照灯更亮。于阗人说它能安神,挂在床头睡得香。”张衡接过那枚琥珀,举到晨光里——赤红色的光晕在他掌心流转,竟让他想起上月在嵩阳山见到的、猎户猎杀的猛虎,那虎血凝在草叶上,也是这般沉厚的红。

“只是这名字……”围观的珠宝商李老三凑过来,捻着胡须摇头,“‘琥珀’二字拗口,中原人记不住。若想卖得好,得改个顺耳的名儿。”康居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于阗城主的话又浮上来。他望着围得越来越密的人,再看掌心那枚泛着红光的琥珀,忽然觉得,这石头的“中原命数”,或许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日头升到半空时,康居的毡布前已围得水泄不通。有人说这石头像“凝固的胭脂”,有人说像“烧红的玛瑙”,却没一个人敢买——毕竟是西域来的“异物”,谁也不知它是吉是凶。康居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把琥珀小心收回锦盒,心里犯了愁:若真要改名,该叫什么才好?

上卷二:嵩阳问樵闻虎事,书生顿悟石中魂

张衡那日从金市回来,总惦记着那枚血色琥珀。夜里在灯下翻《尔雅》,翻到“石之美”的章节,竟没找到半句关于“琥珀”的记载。他忽然想起太学先生说过,嵩阳山下有位老樵夫,活了七十年,见过不少山中异事,或许能知些端倪。

第二日天刚亮,张衡便背着书囊出了洛阳城。秋意已深,嵩阳道旁的枫树落了满地红,风一吹,红叶就卷着晨露滚过路面,沾湿了他的布鞋。走了近两个时辰,才望见山脚下那间茅舍——柴门虚掩着,院里晒着些草药,老樵夫正坐在门槛上劈柴,斧头落下时,木屑在晨光里飞成细雪。

“老丈安好。”张衡拱手行礼。老樵夫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过他的长衫,笑着放下斧头:“是洛阳来的书生吧?快进屋喝碗热茶。”茅舍里很简陋,只有一张木桌、两把竹椅,墙上挂着张泛黄的虎皮,边角已有些磨损。

喝茶时,张衡提起金市见到的琥珀,描述那血色的光泽、裹着小虫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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