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剧痛,失血和低温让他眼前阵阵黑,只能死死咬住牙关,用意志力对抗着不断袭来的眩晕。
露娜坐在车厢靠近尾部的位置,背靠着冰冷的厢板,那具哈夫克上尉的尸体被帆布盖着,就在她脚边。
她手中紧握着那个破解出来的通讯终端,屏幕幽蓝的光芒映照着她同样冰冷的脸庞。
屏幕上,“洛夫琴之怒-终结指令”
那几行冰冷的文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神经。
七十二小时……黑山……反攻跳板……雷霆战役……
“咳咳……咳……”
乌鲁鲁一阵剧烈的呛咳打破了车厢内死寂的压抑,他费力地睁开浑浊的眼睛,声音微弱得如同耳语,“……到……到哪儿了?还没……冻死在这铁棺材里?”
“快了,大叔,快了。”
深蓝在驾驶室艰难地回应,声音沙哑,“就快……冻死了。”
他试图开个玩笑,但语气里的疲惫和绝望却暴露无遗。
“闭嘴……小子……”
乌鲁鲁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又引一阵更剧烈的咳嗽,血沫再次涌出,“老子……还想……看下一个……平安夜……的烂片呢……”
蜂医沉默地用一块干净的纱布(已经冻得硬)擦去乌鲁鲁嘴角的血沫,动作近乎机械。
他的眼睛透过布满冰霜的车窗,望着外面那吞噬一切的暴风雪,声音低沉而干涩,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询:
“……去哪?”
这三个字,像三块沉重的石头,砸进了本就凝滞的空气里。
去哪?
疗养院已成火海地狱。
海岸线在哈夫克舰队的炮火下燃烧沉没。
科托尔海军基地化为废墟。
整个黑山,正在“洛夫琴之怒”
的钢铁风暴中呻吟、颤抖。
他们这辆伤痕累累的卡车,载着几个重伤员和一具敌人的尸体,又能逃到哪里?
露娜的目光从终端屏幕上抬起,投向车厢外那片翻腾的、绝望的白色。
她的声音在引擎的轰鸣和风雪的嘶吼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冷静分析:
“选项不多。
波德戈里察国际机场——都的空中门户,哈夫克‘终结指令’里优先级最高的目标之一,现在必然是重兵集结、重点打击的核心。
去那里,等于自投罗网。”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终端外壳,“巴尔港……海港。
‘通道建立’的核心节点。
现在恐怕已经被舰队和登陆的‘福尔戈雷’旅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去海边?送上门给他们的舰炮当靶子。”
“黑山都……波德戈里察市区?”
深蓝在驾驶室接口,声音透着茫然,“城市巷战……或许……”
“或许能多活几分钟。”
露娜打断他,语气冰冷,“城市是‘肃清残余’的重点。
哈夫克的‘龙’式突击舰、无人战车、还有那些精锐伞兵,打城市战比我们更高效。
而且,我们这点人,这点装备,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那就……进山?”
深蓝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洛夫琴山?杜米托尔?积雪厚点,或许能躲……”
“躲?”
露娜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冷笑,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刺耳,“看看我们现在!
一辆快散架的卡车!
几把枪!
没有重武器!
没有御寒装备!
没有食物!
没有药品!”
她猛地指向蜷缩着的乌鲁鲁,“乌鲁鲁这个样子,能走多远?深蓝,你的肺还能在零下二十度的山里呼吸多久?蜂医,你的伤呢?进山?那不是求生,是给自己选个风景好点的冻死坑!”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每个人的心脏,越收越紧。
车厢内只剩下引擎的咆哮、风雪的呜咽、以及乌鲁鲁越来越艰难的呼吸声。
冰冷的现实,剥去了所有侥幸的外衣。
前路似乎只有死胡同。
“妈的……妈的……”
深蓝在驾驶室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