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
斜前方两个穿着相对体面、像是小商人的男人在低声交谈,时不时警惕地看一眼窗外;
后排几个穿着传统长袍的年轻男人显得比较沉默,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坐在她斜对面的一个干瘦老头,一直用浑浊的眼睛盯着她看,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客车驶出卡拉奇城区,进入更加荒凉的国道。
道路两侧的景象变得单调:
大片大片干旱的、覆盖着低矮灌木的褐色土地,偶尔能看到一些破败的村庄土屋,远处是光秃秃的山丘轮廓。
天空是铅灰色的,阳光被厚厚的云层过滤后,显得苍白无力。
战争的气氛在这里以另一种形式呈现:
道路上不时能看到检查站,竖着沙袋工事,架着机枪,穿着gti或地方武装土黄色军装的士兵懒散地或站或坐,对过往车辆进行着或严格或敷衍的盘查。
每当客车停下接受检查,车厢里的气氛就会瞬间凝固,乘客们低下头,屏住呼吸,直到那些士兵挥挥手放行,才敢松一口气。
安妮的心在每一次检查时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将那张伪造的巴基斯坦身份证(法蒂玛·汗)和车票紧紧攥在手心,藏在宽大的衣袖里。
当士兵凶神恶煞地上车扫视时,她像其他人一样,深深地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表现出一个普通妇女应有的恐惧。
幸运的是,士兵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地集中在那些青壮年男性乘客身上,对于她这样一个裹着头巾、看起来卑微怯懦的妇女,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旅途漫长而煎熬。
客车在荒原上颠簸前行,窗外的景色一成不变。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身体的疲惫和神经的持续紧绷在累积。
中途在几个破败的小镇停靠,乘客上下,小贩涌上车兜售食物和饮水。
安妮买了点最便宜的馕饼和瓶装水,默默地吃着,尽量减少与外界的任何交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荒原上刮起了风,卷起地上的沙尘,拍打在车窗上,出沙沙的响声。
车厢里亮起了昏黄的车顶灯,光线更加暗淡。
乘客们大多在颠簸和疲惫中昏昏欲睡,只有引擎单调的轰鸣声和车身吱嘎作响的声音持续着。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带着特殊韵律的震动感,从安妮贴身的口袋里传来。
嗡……嗡……嗡……
如同蜜蜂振翅,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电子质感,只有紧贴着皮肤才能清晰感觉到。
是那个钥匙扣通讯器!
安妮瞬间清醒,睡意全无。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震动只持续了短短三秒,便停止了。
她依旧保持着靠窗假寐的姿势,头巾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
但她的神经已经高度戒备,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个刚刚震动过的口袋位置。
是阿瑞斯?还是柏林站?
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联系?
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还是……
只是测试信号?
她不敢动,不敢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车厢里依旧昏暗,旁边的年轻母亲抱着孩子睡得很沉,出轻微的鼾声。
斜对面的干瘦老头也闭着眼睛。
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车身颠簸的声音。
几秒钟后,震动再次传来!
依旧是三下!
间隔和频率与之前完全一致!
安妮的指尖在衣袖里微微蜷缩了一下。
这不像紧急信号,更像是一种……
确认?
或者一个简单的启动提示?
她的大脑飞运转。
阿瑞斯给她的指令是:
按“车灯”
激活,长按三秒说出启动码和指令。
接收信息时,它会震动。
那么,刚才的两次震动,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还是仅仅表示“准备接收”
?
她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现在在行驶的客车车厢里,环境复杂,任何操作都风险极大。
她需要等待一个绝对安全、私密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