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如同凝固血珠般的绶带结,歪歪斜斜地别在勋章下方,与他苍白的脸色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祥子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解剖刀,缓缓扫过天皇身上那身不合体的军装,扫过他苍白茫然的脸,扫过他无措揪着坐垫的手指,最终落在那枚刺眼的金鵄勋章上。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维持着那份完美的、优雅的平静。
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一丝极其细微、复杂难辨的光芒,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闪而逝。
那光芒里,有洞穿一切的冰冷审视,有一丝转瞬即逝的、近乎悲悯的嘲讽,但更多的,是一种确认猎物后的、绝对的掌控感。
若叶睦的目光依旧空洞,仿佛眼前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
她的世界只有指令和目标。
三角初华则完全僵住了。
她跪在那里,仰着头,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骤然收缩。
眼前这个穿着华丽军装、却如同受惊雏鸟般瑟瑟抖的青年,与她心目中那个承载着帝国荣光、如同神只般威严的天皇形象,形成了毁灭性的反差。
巨大的冲击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记了。
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攫住了她,仿佛支撑她信念的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几乎要冲出来的惊呼。
死寂。
只有宫灯火焰燃烧出的极其细微的“噼啪”
声,以及天皇那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慌乱的细微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