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否太久了。
舒尔茨道:“如果那时我还在的话,我会想办法指导你的。”
林一夫忽然摇头起来,接着发笑,然后像告别那样的说话:
“您的指导对我受益终生,但当我回国之后,可能无法再向您咨询得更详细了。”
舒尔茨感到不安:“Justin,你的意思是……”
“这和学术无关,纯粹是为了保密。另外,芝加哥学派在拉丁美洲的失败,也促使我明白,我们最终要找到一条自己的路。”
林一夫的脸色,越说越自在,越说越放松。
“余切在哥伦比亚呆了很久,追杀他的智利政府,原财政部长就是芝加哥学派的弟子,余切很知道智利如今的情况——短暂的兴旺,之后是更长久的灰暗。”
“他另一句话也让我有感触。他说,既然苏联人错了,为什么美国人就是对的,难道只能二选一吗。”
这让舒尔茨天旋地转!
他当即后悔在林一夫面前说,美国人生到了苏联未必搞得更好。
也后悔告诉林一夫,让他和余切来合作。
余切的个性太强了。
余切本来就是知名作家。虽然在经济学上初出茅庐,但毕竟地位那里。
收他来给芝加哥学派添砖加瓦不现实。
舒尔茨试探道:“余,是因为你不能容忍芝加哥学派吗?”
余切承认了:“我有个叫卡门的西班牙编辑。她喜欢玩教皇游戏,把我册封为红衣大主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平时我总陪她玩这种游戏,后来我发现她竟然是一种试探,她以为我屈服于她了。我的任何成就,她都以为她占了很大功劳,而我的想法正好相反。”
“之后我对任何这样的说辞都很警惕。”
芝加哥学派怎么能沾上?
林一夫后来之所以成就最大,就是因为他跳出了“芝加哥学派”这艘大船。这全是一帮自由魔怔了的学者,仙之人兮列如麻,鼎鼎大名的“哈耶克”就是该学派的人中龙凤。
学技术可以,搞认证就不行了。
舒尔茨很后悔。
为什么自己要突然提这回事儿?
是因为余切送的礼物吗?还是在中国实在是太受到追捧?
舒尔茨用了“sorry(遗憾)”这个词,而余切想要听到“apologize(谢罪)”,但以舒尔茨的身份,他当然不可能讲这句话。
余切道:“没有必要觉得遗憾,我们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让离别变得相当尴尬。舒尔茨预感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舒尔茨今年已85岁,弟子林一夫又要在国内长待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