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夏尝试着运转功法,将那一丝元力引入体内。
经脉如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点微弱的滋养。
伤口处的疼痛稍稍缓解,但距离真正恢复还差得远。
\"咳…\"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七夏的身子猛地一颤,手中的柴枝掉进火堆,溅起几点火星。
她缓缓回头,看到易年正撑着手臂,艰难地坐起身。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因高热而干裂,可那双眼睛,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易年…\"
七夏的声音有些发抖。
她顾不得腿上的伤,几乎是踉跄着扑到他身边,却又在即将触碰时猛地刹住,生怕弄疼他的伤口。
\"小心…\"
她轻声说着,手指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
易年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一寸寸掠过七夏的脸。
她眼下浓重的青影,额角未愈的擦伤,还有那件沾满血污却依然穿在身上的白衣…
喉咙突然哽住,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下一刻,易年伸出手,将七夏轻轻搂进怀中。
他的动作很轻,却又很重。
轻到不会压到她的伤,重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七夏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将脸埋进他的肩窝。
没有言语。
也不需要言语。
这个拥抱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生死相托的信任,更有说不尽的心疼与眷恋。
易年的手轻轻抚过七夏的后背,指尖触到那些绷带时微微发抖。
他记得每一道伤的来历。
肩胛的贯穿伤是白笙箫的剑,后背的剑痕是幽泉的余波,心口的淤青是空间崩塌时的冲击…
而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保护他。
七夏感受到他的颤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易年的手臂收得更紧。
洞外的雪越下越大,寒风从缝隙中钻进来,吹得火堆明灭不定。
两人谁都没有松手,就这么静静相拥。
七夏的发丝扫在易年颈间,带着淡淡的药香。
易年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稳定而有力。
许久,易年才微微松开一些,低头看向怀中的人。
火光映照下,七夏的脸近在咫尺。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鼻尖冻得发红,可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看什么…\"
她小声嘟囔,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易年轻轻捧住她的脸,拇指擦去她颊边的血迹:
\"看你好看…\"
七夏\"噗嗤\"笑出声,牵动了肋骨的伤,又疼得\"嘶\"了一声。
\"别动…\"
易年皱眉,手掌贴上她的伤处,将刚刚吸收的那一丝元力渡了过去。
暖流涌入经脉,七夏舒服地叹了口气:
\"你自己都没恢复…\"
\"够用了…\"
易年说着,目光落在洞外。
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将大战的痕迹全部掩埋,仿佛一切血腥都不曾发生。
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被雪覆盖——
比如她掌心的温度。
比如他眼中的光。
雪停后的第七天,青山依旧寂静。
天地元力的恢复比预想中更慢,稀薄的元力如同将熄的烛火,勉强维持着修行者最基本的吐纳。
易年的青光仍未恢复,每一次尝试运转功法,都像是徒手挖掘干涸的井。
明明知道深处有水,却始终触不到。
七夏坐在火堆旁,看着易年沉默的背影。
他正在整理所剩无几的药材,动作一丝不苟。
白芨归白芨,当归归当归,连药碾子里的残渣都要刮得干干净净。
神色平静,甚至偶尔会对她笑笑,可七夏就是知道。
他在崩溃的边缘。
那笑意从未到达眼底,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眸子,如今像两潭死水,平静得可怕。
这一夜,易年执意要守夜。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