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抱着育苗本和小喷壶跑过来,喷壶是从废药店货架最底层找的,塑料壶身有点变形,壶嘴处裂了道小缝,她用撕成条的粗布缠了三圈,再用细藤条绑紧,试了试往地上喷,水流终于不再漏得厉害。
“我翻农书的时候看到,‘蚜虫性畏薄荷、艾草之气,煮水喷叶背,三日虫尽去’,”她翻开育苗本,纸页是粗糙的草纸,边缘磨得发毛,她用半截炭笔飞快地写:“末日第79日作物异常记录——虫害类型:蚜虫(深绿色,体长约2mm,群居,共5只);位置:东侧萝卜地最内侧植株叶背(靠近窖口);危害程度:轻度(仅啃食少量叶肉,未伤及叶脉,叶片无发黄迹象);防治方案:1.制备薄荷水(新鲜晒干薄荷50g+清水1L,中火煮10分钟,冷却至室温后使用);2.工具:塑料喷壶(壶嘴缠布防漏)、细竹杆(辅助挑起叶片,避免手触);3.操作要点:仅喷叶背,避开叶片正面淀粉层,喷后观察2小时,确认无残留”,写完又用指甲轻轻碰了碰被蚜虫啃过的叶肉,“还好没啃透,喷了水很快就能长好,不影响块根的养分供应。”
黄鼬见大家都忙起来,也没闲着,叼起地上的红薯皮扔进堆肥处,然后跑回陈溪脚边,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背,又往竹篮里的薄荷拱了拱,像是在说“我也能帮忙递薄荷”。
陈溪笑着抓了片薄荷放在它鼻尖,“那你帮我看着火,别让灶里的柴烧太旺,煮薄荷水得用中火。”
黄鼬立刻跑到灶房门口,蹲在柴堆旁,时不时用爪子扒一根细柴扔进灶里,动作轻得怕把火压灭。
煮薄荷水的过程得格外注意火候。
陈溪把竹篮里的薄荷都倒进灶房的小铁锅,薄荷叶片在锅里铺了薄薄一层,她又往锅里加了一瓢清水,水面刚好没过薄荷。
“火不能太大,不然水开得太快,薄荷里的驱虫成分还没煮出来就挥发了,”她用树枝拨了拨灶里的柴,让火苗保持着“舔着锅底”的大小,“煮到水变成淡绿色,有明显的薄荷香飘出来就行,大概10分钟。”
黄鼬蹲在旁边,眼睛盯着锅里的水,每当火苗变小,就赶紧扒一根柴进去,比陈溪还紧张火候。
另一边,林砚已经开始缝补棚布。
她先把棚布的破口对齐,用左手按住毛边,右手捏着磨尖的钢针,穿了根半尺长的粗棉线,线尾打了个死结。
“缝的时候得从破口外侧开始,”她把针从棚布反面扎进去,针尖刚露出布面就停下来,用指甲捏住针尖往外拔,“针脚间距得均匀,大概1厘米,这样受力才均匀,不会崩线。”
她每缝一针,就用手指把线往回拽拽,确保线绷得紧,缝到补丁边缘时,还特意多缝了两针,打了个死结,“补丁的四个角得缝牢,风最容易从角上掀起来。”
苏野拿着细竹杆,帮林砚把棚布撑得更紧。
“这里的布有点松,你缝的时候多拽拽线,”她用竹杆顶着棚布的中间,“不然缝完还是会漏风,萝卜叶照样被吹得蔫。”
她突然停住,竹杆轻轻往旁边移了移,“这根藤条松了,得重新绑紧,不然棚架晃,棚布也跟着晃,刚补的补丁容易裂。”
两人一起动手,苏野用藤条把松了的棚架绑紧,林砚则继续缝补丁,配合得格外默契。
张梅没闲着,她蹲在有蚜虫的萝卜旁,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