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以后,安全屋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身湿气的朱飞扬走了进来。
屋里的煤油灯跳了跳,将他沾着草叶的轮廓投在墙上,像幅晃动的剪影。
李清风正对着摊开的地图比划,见他进来,立刻迎上去,手里的马克笔在指尖转了个圈:“师兄,顺利吗?
我刚把工厂的巡逻换岗时间都标出来了,子时到丑时是换班空档,这时候动手最稳妥。”
朱飞扬扯下脸上的伪装油彩,露出棱角分明的轮廓,眼角的淤青还没消——那是白天潜入时为了躲监控,撞在管道上留下的。
“比预想的顺利,”
他接过李清风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拿出手机点开相册,“还现了些意外收获,你看看这两个人,是我在制药厂里遇见的,是蓝星国人。”
照片里的王可夫和李艳梅跟朱飞扬的合影。
李清风感觉有些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他想起了自己女朋友给她看的一张照片,是两个男女正低头记录着什么,背景是实验室熟悉的蓝色操作台。
李清风凑近仔细的看,手里的马克笔“啪嗒”
掉在桌上,在地图边缘洇出个墨点。
“这是……他们叫王可夫和李艳梅?”
他声音颤,手指在照片之上轻轻点着,“晶晶的父母!
就是技术科那个总抱着照片呆的小姑娘,这些年没少托我查她爸妈的下落——当年他们在非洲参与病毒样本采集,突然就没了消息,官方定论是‘战乱中不幸遇难’,没想到……”
“还有更巧的。”
朱飞扬滑动屏幕,翻到关振山夫妇穿着白大褂的合影,“他们说关礼的父母也在这里,就是这两位。”
李清风倒吸一口凉气,半晌才缓过神来,伸手抹了把脸:“这简直是天意……不过这样一来,计划得大调了。”
他把马克笔捡起来,在地图上圈出生物制药厂的正门,“原本只取数据,从通风管道硬闯就行;现在要带十二个人出来,必须走正门——储料间的侧门连通货运通道,那里有直达厂区外的货运电梯,但需要破解三道门禁,还得让特勤局协调当地的接应力量,不然出了厂区被盯上,根本跑不远。”
朱飞扬点头,走到窗边推开条缝,望着远处工厂方向透出的零星灯光:“我也是这个意思。
这次我没有动手,就是考虑了他们的安全问题。
小五,你现在就向上级汇报吧,重点强调这些人手里的‘蚀骨病毒’抗体数据——那是几年前东南亚疫情的关键突破口,比我们要取的核心资料更重要,必须毫无损地带回来。
还有就是他们现在研究的基因药液数据,喝了之后可以提高人的身体机能,要用于部队战士身上。”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说现了十二位被困专家,不是之前预估的八位。”
“明白!”
李清风立刻拿起加密通讯器,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朱飞扬则走到桌边,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时,关鲤正躺在自家床上。
刚洗完澡的关鲤裹着件月白色丝质睡袍,长湿漉漉地披在肩头,梢的水珠顺着锁骨滑进领口,留下蜿蜒的水痕。
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上面还停留在与朱飞扬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一个月前他来的“祝鲤姐高升”
。
屏幕突然亮起,“朱飞扬”
三个字带着熟悉的铃声跳出来,关鲤猛地坐起身,睡袍的肩带顺势滑落半边,露出了肩头细腻的肌肤,脸颊“腾”
地红了。
明明是独处的房间,旁边也没有别人啊,她心跳却快得像要撞破胸膛,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飞扬,这么晚了,有事吗?”
听筒里传来朱飞扬低沉的声音,带着些微电流的杂音,像砂纸轻轻磨过心尖:“鲤姐,有件特殊的事情要告诉你,你……先坐稳了。”
关鲤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瞬间攥紧了被角,锦缎的纹路硌进掌心:“你说吧,我撑得住。”
这些年了,她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再坏的消息她都听过。
“我现在在鹰国的一个城市里,”
朱飞扬的声音顿了顿,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