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去把周先生藏的东西找回来,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
老妇人摇摇头:“三十年了,房子早被李秀才占了,翻盖成大瓦房,哪还有什么西厢房、老灶台?”
“那就去问问街坊。”张青把烛台揣进怀里,“当年的老邻居总该有记得的。李秀才能占房子,还能把地基刨了不成?”
雪下得更大了,张青推着独轮车,载着老妇人往城南去。孙二娘拎着灯笼,照亮脚下的路,灯笼光里飘着雪,像无数飞蛾在扑火。
到了城南,老邻居大多不在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守祠堂的老汉,见了老妇人,叹着气说:“周大嫂,你可算回来了。李秀才前年病死了,他儿子不成器,把房子卖了,现在住着个做豆腐的王二。”
王二见他们来,挺热情:“俺买这房子时,后院确实有个塌了的灶台,俺嫌碍事,改成了茅房。西厢房倒是没动,就是梁上全是蜘蛛网。”
张青直奔后院茅房,忍着味在墙角刨了半晌,铁锹“当”地碰到个硬物。挖出来一看,是个陶罐,里面装着二十多两银子,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一点没受潮。
老妇人捧着银子,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是俺们的钱……明远说要给儿子盖三间瓦房的……”
到了西厢房,张青搬了张梯子爬上梁,果然在横梁夹缝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是几本线装书,纸页都黄了,却平平整整,正是周明远给学生抄的课本。
“这书……”老妇人摩挲着封面,“最后一页有明远写的批注,说要留给儿子当念想……”
孙二娘翻开最后一页,见上面写着:“吾儿谨记,读书先读心,心不正,字再端也枉然。”字迹力透纸背,透着股正气。
正看着,王二突然跑进来说:“不好了,李秀才的儿子带了人来,说你们私闯民宅偷东西!”
众人刚出门,就见院门口站着个歪戴帽子的汉子,身后跟着两个地痞,正是李秀才的儿子李三。他一眼瞥见张青手里的布包,眼都红了:“那是俺家的东西!周明远是反贼,他的家产早该充公!”
“放你娘的屁!”张青把老妇人护在身后,“周先生是被你爹诬告的,这是他藏的私产,跟你李家屁关系没有!”
李三挥着拳头冲上来:“少废话!拿出来!不然砸了你们的包子铺!”
张青侧身躲过,反手抓住李三的胳膊,稍一用力,李三就疼得嗷嗷叫:“你爹当年害了周先生,占了他家产,你还有脸来抢?信不信俺现在就带你去见官,把你爹诬告的事抖搂出来!”
李三的脸瞬间白了。他爹当年做的亏心事,街坊多少知道些,只是没人敢说。此刻被张青戳穿,顿时矮了半截:“你……你有证据吗?”
张青把那张纸条和课本递过去:“这就是证据!周先生藏的字据,还有他的批注,哪点像反贼?倒是你爹,为了抢私塾,害人性命,才是真的丧尽天良!”
围观的街坊渐渐多了,有人喊:“李三,别丢人了!你爹当年做的事,俺们都知道!”
“周先生是好人,你李家霸占人家房子三十年,该还了!”
李三见众怒难犯,撂下句“你们等着”,带着地痞灰溜溜地跑了。
老妇人对着街坊们深深一揖:“多谢各位街坊主持公道。俺不求别的,就想请朱仝都头来,给明远翻个案,让他在地下能瞑目。”
第二天一早,孙二娘陪着老妇人去了县衙。朱仝都头见了字据和课本,又听了街坊们的证词,当即拍板:“周先生的案子,本官定会重审!当年的卷宗虽有缺失,但人证物证俱在,定要还他清白!”
消息传回包子铺时,张青正在蒸包子。孙二娘进门就喊:“当家的,成了!朱都头说,等翻了案,就给周先生立块碑,刻上‘良师周明远’!”
张青掀开笼屉,热气裹着肉香扑出来:“该的。他当年教俺‘君子坦荡荡’,现在总算能让他坦荡了。”
傍晚,老妇人来辞行,手里捧着那几本课本:“俺要带明远的东西回乡下,跟俺儿子说他爹是个好人。这烛台……就留给你们吧,算是个念想。”
孙二娘把烛台擦得锃亮,放在炉边:“您放心,俺们天天擦,让它亮堂堂的。”
老妇人走后,雪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在窗台上的烛台上,黄铜底座的缺角闪着微光。孙二娘忽然想起老妇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