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银,商税为3658万银,总计5200万银,也是商税首次超过岁入的七成,田赋最高是万历十二年的1653万银,自此之后累年降低,今年是减免田赋最多的一年。”张学颜作为帝国的账房先生,对于帝国财税了如指掌。
三年时间,田赋降了五百万银,几乎等同于嘉靖年间一年的岁入了,先帝皇陵都不太适合作为计量单位,而是以嘉靖年间岁入为单位。
这代表着商税蓬勃发展的态势。
也就是为了郡县制的运行,这田赋还在收,但其实从万历十五年起,朝廷的财税已经不依赖田赋了。
但田赋一定要收,你不收,就不是大明王土了,收了田赋,就要对万民负责,就要理清土地归属,要断那些断不清的官司。
吕宋总督府也收田赋,甚至每年都要折算成赤铜,运送入京,代表着大明在吕宋的统治。
田赋还涉及到了田土、丁口等方方面面的事儿,需要慎重再慎重。
朝廷这次大规模减免田赋,主要目的是为了换取乡贤缙绅兑现天变之前的承诺,就是灾年减租、不做兼并等等六十四条各色承诺。
朝廷结结实实少收了田赋,而且各县衙张榜公告了今年的减税幅度,朝廷说有水旱不调天变发生,并且减税赋,势要豪右、乡贤缙绅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兑现承诺。
天老爷都愿意向下让利,陛下说话算数,说减就减,和万民共度时艰,小老爷们自然遵从,亦步亦趋。
朱翊钧看着面前的账本,这账册不是小好,是一片大好。
他忧心忡忡的说道:“文成公在的时候,最是担心,这技术进步,越是进步,朝廷离百姓越远,对机械工坊,是慎重再慎重,能不上就不上,文成公说他怕,这机器一转,就是三百个织工无事可做。”
“以前,百姓还能武装抗税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一如正统十三年福建叶宗留、邓茂七民乱,一如万历十五年,瑞金、宁化等三县田兵之乱。”
“现在好了,朝廷越来越不在乎田赋了。”
皇帝这番话,让文华殿喜气洋洋的气氛为之一顿,所有人都在眼神交汇,偶尔还有窃窃私语。
王崇古绝非杞人忧天,因为去年离世之前,王崇古就已经察觉到了问题,而且还专门上了三道奏疏。
朱翊钧继续说道:“似乎从万历十年起,好像没有人再提起清丈了,连浙江还田,也就是朕到了浙江,看遍了还田的结果,发下去了《翻身》,让百官借着万寿圣节贺表,谈谈看法。”
“但朝中也似乎很少有人提起清丈还田了。”
王崇古去年南巡回京后,就发现了,各级衙门越来越不注重田赋了。
浙江、福建、江左江右、湖广地方衙门,在上海松江府设了个买办衙门,专门买海外的舶来粮,连船都不卸,等到海漕扬帆的时候,就一起押送京师。
地方衙门更加看重驰道,看重水路疏浚,对田赋越来越不在意,当朝廷不在意田赋的时候,自然不再在意百姓。
权力不会出现任何的真空,村霸地痞无赖流氓,正在取代朝廷在乡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