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寐以求的模样,看熊廷弼的故事,士子们觉得那就是儒生该有的样子。
儒学士们都喜欢朱程理学吗?
难说。
君子六艺是礼、乐、射、御、书、数,德王朱载堉一直想培养皇帝成为大乐师,可惜陛下就喜欢看王皇后弹琴,自己懒得上手。
儒学发展到朱程理学之后,君子六艺,就只剩下一个书了!
儒学士们对于死读书、读死书,内心深处压抑着愤怒,但碍于世情,无法表达这种愤怒,老祖宗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死读书,却不接触任何实践,除了能读成个念经的傻子,一无是处。
儒学士们也不希望,自己百无一用,所以,四处跑、四处留下传说,谱写了三箭定阴山等无数传奇故事的熊廷弼,很自然就成了很多儒生心里的榜样。
儒生该是这样的。
“梁叔…”熊廷弼看着面前的人,一言难尽,才知道为何张居正没有和他聊这些案子。
这是全楚会馆的老木匠叫梁寿坚,今年已经五十四岁了,在全楚会馆十二年,全楚会馆所有的木工、房屋修缮、四季花卉,都是他负责,大家都叫他梁叔,几乎是府上的二管家,仅次于游守礼之下。
可以说,梁寿坚是看着熊廷弼一点点长大的,这个梁叔是熊廷弼成长的参与者。
“我不明白。”熊廷弼眉头紧蹙的说道:“你有什么难处,跟游叔说,或者跟先生说,先生还能不帮你吗?”
“我孙子参加乡试、会试,先生也会帮吗?你是熊大,我家孙儿可不是。”梁寿坚跪在地上,听到熊廷弼问,很久之后才回答了一句。
熊廷弼是皇帝口中的熊大,不能参加会试,皇帝会雷霆大怒,甚至专门想了个办法,让熊廷弼进贡院。
熊廷弼眉头一皱,他今天被狠狠的上了一课,这就是眼里只有自己利益的人,看到的世界。
他立刻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处于斗争的风口浪尖,他早有准备,从成为张居正弟子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准备了。
他微眯着眼说道:“你要是求科场舞弊,那全楚会馆确实帮不了你,就是我要舞弊,先生、陛下也容不得我,别说我,先生家里几个孩子,要求先生舞弊,先生也容不得。”
“是我被构陷,陛下才肯帮助,梁叔,你可曾受了不白之冤?”
话锋已变,虽然一口一个梁叔,看起来很有礼貌,但是话一点都不客气,在公审的现场,还要颠倒黑白!
熊廷弼见梁寿坚不回答,立刻开始追击,看似焦急的说道:“梁叔,这科举兹事体大,乃是国朝大事,是有人给你许诺了什么吗?梁叔怎可轻信呢?还有人能在科场舞弊不成?简直是骇人听闻!”
熊廷弼可是读书人,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极为熟稔,进入战斗状态的熊廷弼越来越有礼貌,却一句比一句扎心。
“先生教的极好。”朱翊钧坐在皇极门上,倒是有些惊讶,他终于放心了一些,熊廷弼最大的问题,就是耿直,在张居正门下学了几年,那股耿直劲儿,终于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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