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真实地出现在他身边,蓬头垢面的,又好笑又心酸,是他从没遇过的模样,手上也有少数的擦伤割伤,不晓得是钻去哪些地方找过,弄成这样。
褚昭忆起前世他罹难时,墨家钜子也对他悉心照料,他病中扮弱,总跟在她身边,多多少少学了些偃甲术的皮毛。
他们那些江湖人,恩怨分明,又固执己见若不遇贤主明君,便义愤填膺去行刺。
至少在还一朝海晏河清的承诺中,他分毫不差地兑现了。他但凡对他们的钜子宽容些、温和些,也不至于被那么多墨家门徒仇视。
言攸因他的注视浑不自在,兀自背过身去整理面容,随手一拨也没起到什么用处,她冷淡地坐回,道:“今年春猎,主要负责筹办的是八皇子……”
褚昭:“他没那个胆子。”
褚阔有自知之明,毋庸置疑。
“我明白,殿下仍笃定是诚王殿下。”言攸颦眉。
褚昭眼睑翕动,挑动火堆,里面的火星随着风息呼地卷上半空,把两人笼罩进滚热中。
“他想争本属于我的一切,不是第一次。”
言攸整理起他的骑射装,里衣已经烘干,她递过去,“殿下,山里夜凉,这件已经干透了,先穿上吧。”
衣料上留着火光余温,他依言更衣,随后向言攸敞开胸怀。
“不冷了,你靠进来,我为你取暖。”
她心念一动,乖顺地被拥住,他肩头的发落在她颈边,扫出一阵暖意。
言攸道:“殿下真是应了一句话。”
“又是什么我没听过的?”
她的手从他伤处一带而过,反捧起他下颌,戏谑地啄过,“再冷的人,嘴唇也是暖的。”
他的腿摔得不轻,行动不便,言攸不许他胡作非为。
“休息吧殿下,明日……我一定带你出山的。”
褚昭听入了心。
这句话与“我带你回家”有区别么?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