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岳飞给出思路,四位大帅再一起出谋完善,只两个时辰就制定出了完整的攻城策略,甚至为此还专门将陈抟、鲍方请来,确认是否真的会有大雨,雨量又有几何,等将四路的策略定好后,四位大帅便各归大营,又是一阵忙碌,与麾下众将定下具体行军之法。
待到次日天光大亮,北伐军百万之师以令而动,吓得城头上苦守一夜的军士又将双目瞪圆,好在是有十万人马,左右能有个轮换,不然这些军士站在垛口边都能栽落下城,可是这军士有替换,完颜宗贤、完颜按出海可没备份,两人昨夜守了一夜,眼看着天光大亮神情刚一放松,不想城外大军又是一阵调动。
往城外看,白日里,百万军士操练习武,数队精锐人马冲出大营,绕着庞大的黄龙府城墙奔跑、呼喝,甲胄鲜明,刀枪耀目。
待到用餐之时,他们更是在城外开阔处架起大锅,烹煮肥羊,让浓郁肉香随风飘入城内,勾得饥肠辘辘的守军腹鸣如雷。
有时,他们又会摆出松散阵型,对着城头肆意辱骂嘲笑,极尽挑衅之能事。
乍看上去,还是行疲兵扰敌之计,可就在金人心烦意乱,不愿去看之际,这些在城外奔走的军士,将一块块木板,一兜兜碎石散满城外,每次每队每人所带都不算多,无非是一人一两块尺长的木板,又或是一袋子的碎石,可这百万人马来回调动,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不过这一天自然看不出什么来,尤其按出海他们又是在高大的城墙之上。
而随着夜色降临,各营人马也不再只是归营休息,各路大军每日都会选出一军人马值夜,这一军人马每隔一两个时辰,便派出数百骑兵举着火把,狂呼乱喊着从黑暗中冲出,直冲到护城河边才猛地投出火把,又或者猛烈敲击盾牌,出震耳欲聋的噪音。
逼得城上金军每一次都必须紧急集结,弓弩上弦,滚木礌石准备就绪,神经绷到极致,可是北伐军却总不上前进攻,都只是嬉笑一番,便又潮水般退去。
待城头守军刚刚松懈,睡意袭来,另一波骚扰又至。
有时是凄厉的号角声划破夜空,有时是上百面皮鼓同时擂响,有时甚至只是无数人齐声出有节奏的呐喊。
逼得按出海和宗贤只能传下严令,不得被敌军疲兵之计所惑,同时将十万人马分作三班轮流值守,余者在城内安心休息,不闻自家战鼓鸣响,不必理会城外的动静。
但命令终是命令,在那无休无止、真伪难辨的警报声中,金兵却无几人能安眠。
一连几天下来,这十万金兵的眼中布满血丝,脸色蜡黄,动作因极度缺乏睡眠而变得迟钝,反应慢了不止一拍。
恐惧和疲惫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们的意志。
再加上赵斌的北伐军每日宰羊炖肉,可是城内为了节约粮草,这饭食却是越的清淡,就使得金兵们更是心神慌乱。
反观城外,百万北伐军营,那是灯火如星海,秩序井然。
这些日子各军人马饱餐肉食,又有袭扰城池这适当的锻炼,别看只是短短几日,全军上下的实力都有一丝提升,再加上有了具体的进攻日期,那各军的士气是只有上升,没有半分衰弱。
众军每日里饱餐战饭,打磨兵刃,保养甲胄,执行主将的任务时分外仔细。
那股求战的欲望,报仇雪耻的决心,那股被刻意压抑、不断积蓄的气势,如同不断加压的火山,已至喷的边缘。
每一个北伐军的眼神都灼热而锐利,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和对胜利的坚信。
他们看着黄龙城那高耸的城墙,不再觉得那是不可逾越的天堑,而是一座即将被他们踩在脚下的丰碑。
尤其是,这前几日扰敌时,只要有兵马调动,那城头的金兵就会有所反应,纷纷加强戒备,可到了后面几日,金兵也学精了,眼看只是几千人马调动,一个个都倚在垛口那里毫无反应。
见此情形,各军主帅非但不急,反而面露喜色,暗道:“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之后,北伐军再行扰敌之时就会搬动各样攻城器械上前,如此一来金兵自然是打足精神,可无论是那投石车还是射箭的巢车,只要城头金兵一动,齐齐赶往垛口执勤后,便就停在原地,大军兀自回城休息。
弄得城头金兵是不堪其扰,可是他们却也没现,在不知不觉间,无数量投石车已然在城外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