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激动而嘶哑扭曲,几乎是咆哮着吼道:“英秀!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师父他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什么?!说啊!”
被骤然抓住肩膀,感受到封兮指尖传来的巨力和那双疯狂骇人的眼睛,英秀吓得愣住了,小脸瞬间血色尽失。她死死咬住下唇,贝齿陷入苍白的唇肉,几乎要咬出血来,眼中充满了惊恐、挣扎与一种深藏的愧疚,却倔强地扭开头,不愿意开口,更不愿意面对封兮的质问。
“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所有的都是假的吗?!”封兮见她这般情状,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湮灭。一股难以言喻的疯狂与绝望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猛地发出一阵凄厉如受伤孤狼般的癫狂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愤怒,手臂用力一甩,竟是将英秀一把推搡在地!
英秀猝不及防,“哎呦”一声跌坐在冰冷的溪边碎石上,手肘顿时擦破,渗出鲜血,疼得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依旧死死咬着嘴唇,不愿哭出声,更不愿说出那个残酷的答案。
那中年人冷眼看着这一幕,并未阻止封兮的失控,也没有去扶起英秀,只是目光淡漠地扫过跌坐在地、默默垂泪的女孩,继续对着几近崩溃的封兮说道,语气平淡,却如同最锋利的冰锥,一次次凿击着封兮早已破碎的心防:“老夫多年前,曾偶然听到一则消息。在天南城和灵犀城交界之地的清风谷,有一处藏风聚水的天然宝地,那里依山傍水建有一座安宁祥和的小镇。然而,一夜之间,那座小镇被人屠戮殆尽,镇上人员无论老幼妇孺,无一生还,鸡犬不留。”
他的声音不高,却在暮色渐浓的林间显得异常清晰、冰冷。
“事后,有修士在那小镇周围的群山之中,发现了人为布置的‘玄风聚灵阵’的残余痕迹。那阵法极其古老歹毒,分明是早已失传的上古符族禁术——养符禁术的配套阵法!其作用,便是汇聚天地风灵之气,滋养并催生某种与风相关的本源符文。”
中年人目光再次落到封兮身上,那目光仿佛已洞悉一切:“直到今日,见到你身上这正在凝形的玄风纹,老夫方才明白那场惨剧的缘由。你的身体血脉之中,必然流淌着上古符族的一丝稀薄血脉。那座小镇,恐怕就是你的故乡。而你,就是被选中的那个养符人。全镇人的性命,或许都是为了掩盖夺取你这具特殊鼎炉的行径,或是那养符禁术所需的某种残忍献祭……”
“啊——!!!”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击,彻底粉碎了封兮所有的坚持与幻想。故乡、亲人、师父、师妹……所有的一切,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残忍的骗局!自己活着的意义,竟然只是作为滋养符文的容器,等待被收割的那一天!无边的黑暗与绝望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彻底吞没!他猛地仰天发出一声凄厉至极、不似人声的嘶嚎,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再也压制不住,张口便喷出一大滩殷红的鲜血!随即眼前一黑,所有意识彻底远离,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落在草丛之中,昏死过去。
那中年人见状,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昏死的封兮,并未立刻上前查看,仿佛对此早有预料。他的目光转而再次投向那跌坐在地、手肘流血、默默垂泪的英秀。但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淡漠,而是骤然变得冰冷无比,如同万载寒冰,其中蕴含的森然杀意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
英秀原本还沉浸在被师兄推搡的委屈、对师父秘密的恐惧以及封兮吐血昏厥的惊吓之中,正兀自垂泪。陡然感受到这股毫不掩饰的、针对她的恐怖杀意,她娇小的身躯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中年人,脸上充满了不解与极致的害怕,眼泪流得更凶,看起来楚楚可怜,仿佛一个受尽了委屈的无助孩童。
“别再伪装了。”中年人开口,声音冷硬如铁,没有丝毫动容,“我知道你躲在她体内。或者说,这具幼小的躯壳,本就只是你用于伪装、便于接近和监视养符人的皮囊。安排你在这孩子身边,想必就是那种符人杜浩之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一旦养符人出现意外,或是符文即将成型而种符人未能及时赶到,你这‘收符人’便会出手,确保这枚珍贵的玄风纹不会旁落,对吗?”
他踏前一步,周身那股灵神境界中期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大山,缓缓向着英秀压迫而去,语气中带着一种历经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