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英秀的支撑,勉强站稳。他缓缓调整了几下呼吸,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那股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立刻挣开英秀的搀扶,强自站直身体,对着那已走到近前的高大中年人,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声音虽还带着虚弱,却尽力保持清晰与镇定:“晚辈封兮,拜见前辈大人!这位是晚辈的师妹英秀。多谢前辈大人出手相救,惊走那妖蟒,晚辈……晚辈无以为报!”
那中年男子并未立刻答话,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封兮脸上、身上那正逐渐消散的风纹痕迹上,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本源。他微微蹙眉,脸上闪过一丝惊疑与了然,缓缓开口道:“上古玄风纹……不过,你这身躯也太过弱小孱弱,根本无力承受这等霸道符文的力量。每一次驱使风纹显现,侵蚀身躯,透支的便是你的本源生机,折损的便是你的寿元性命。看你方才风纹凝实的程度,以及对你生机的吞噬速度……不出三年,待这玄风纹彻底凝成实质,便是你生机被吞噬殆尽之时。届时,你这副躯壳便会成为这上古玄风符最好的温床与容器,而这枚已成型的至宝符文,便会成为他人梦寐以求、可轻易取走的机缘。”
他的话语平静,却字字如刀,狠狠劈入封兮的心湖最深处!那些深埋心底、一直以来不愿深思、不敢触碰的猜测与恐惧,如同被瞬间点燃的野火,轰然炸开!师父杜浩之多年来看似关切、实则严格控制他使用风纹,却又不断寻找各种天材地宝“滋养”他身体的矛盾行为;那些关于他身世的模糊片段;以及这风纹带来的力量与痛苦……无数线索在这一刻疯狂串联,指向一个他极度不愿相信的可怕真相!
封兮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刚才强行散去风纹时还要苍白,毫无血色。他死死咬住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下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震骇与冰冷。他强行稳住颤抖的声音,依旧抱着一丝渺茫的、或许是自欺欺人的希望,挣扎着开口道:“前辈……晚辈这风纹,是出生起便带来的胎记,一直困扰于我,无法驱除。自幼便因这诡异纹路被父母视为不祥,嫌弃厌恶,最终将我丢弃在冰天雪地的冬夜之中,幸得我师父杜浩之路过搭救,怜我孤苦,收我为徒,我这才保住了小命,活到了今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仿佛要抓住这最后一块关于温暖和救赎的浮木。
“哈哈哈……”那中年人闻言,却是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一抹淡淡的悲悯,“小子,像这类蕴含天地本源力量的上古属性符文,从来就没有什么‘天生’一说!所谓天生符胎,不过是无知世人的误解,或是……别有用心之人的刻意欺瞒!”
他目光如炬,盯着封兮,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这等符文,皆是被人以秘法从各种天地形成的属性绝地、造化奇境之中强行抽取出来,因其力量狂暴不稳定,无法直接收取炼化,便需借活人之躯,尤其需要身具一丝上古符族血脉的活人之躯作为鼎炉,以自身精气神日夜温养,直到符文彻底凝成,与宿主血脉短暂交融达到最完美状态的那一刻……”
中年人说到此处,微微一顿,眼中叹息之意更浓:“届时,那种下符文的修士便会循着早已留下的印记感应而来,轻而易举地破开你衰弱不堪的躯壳,拿走这枚耗费你一生性命温养而成的至宝。而你……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的养符人罢了。你所敬爱的师父杜浩之,恐怕就是那位‘种符人’。”
这番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碎了封兮最后的心防!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恐惧与背叛带来的冰冷绝望!
“封兮哥哥,你别听他的!”一旁的英秀见状,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猛地抬头看向那中年人,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替师父辩解道,“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们恩重如山,他怎么可能会害封兮哥哥!你胡说!师父只是告诉我们这风纹是师兄的天赋,要好生看护,等待它彻底觉醒!你要相信师父啊,封兮哥哥!”她摇晃着封兮的手臂,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然而,此刻的封兮,哪里还听得进这些苍白的辩解。中年人的话语,与他内心深处那些不敢触碰的怀疑完美印证,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猛地转身,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英秀柔弱的肩膀,那双因气血上涌而布满骇人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女孩惊慌失措的脸庞,声音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