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吏部侍郎陆明轩也出列道:“陛下,臣附议魏大人。年轻人,有些火气,实属正常。想当年,我等年轻之时,也曾做过不少荒唐事。若都一一追究,怕是这朝堂之上,没几个干净的了。”
他这话,引得不少老臣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国子监祭酒郑玄亦道:“陛下,从法理上讲,秦安、叶凡二人,并未触犯任何一条大乾律法。至于道德层面,老臣以为,为兄弟出头,反击羞辱,虽手段有些过激,却也合乎人之常情。反倒是那梅文铧,心胸狭隘,一语不合便斥巨资斗气,最后竟被气得吐血,实在是……有失体统。”
有了魏铮开头,陆明轩和郑玄跟进,朝堂上的风向,瞬间逆转。
朝堂之上,瞬间吵成一团。文官集团抓住“羞辱命官”、“嚣张跋扈”不放;武将集团和魏铮等人则揪住“梅文铧出入风月”、“巨额花费来源不明”猛打。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武安侯秦元,终于动了。
他跨步出列,对着龙椅,单膝跪地。
“陛下,臣,有罪。”
他没有辩解,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声音沉稳。
“臣教子无方,致使犬子秦安在外惹是生非,惊扰朝堂,臣有罪。秦安年少顽劣,行事冲动,不知轻重,臣回去之后,定当严加管教,重重责罚,绝不再犯。”
他只说秦安“顽劣”,“年少无知”,将一切都归结为小孩子不懂事,绝口不提什么“羞辱命官”、“动摇国本”。这一手,看似请罪,实则是将此事的性质,彻底钉死在了“家庭教育问题”上。
这看似认罪服软,实则四两拨千斤,将柳相等人精心准备的大帽子,轻轻卸下。
龙椅之上,萧景贞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元,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柳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笑声在大殿中回荡,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秦爱卿,快快请起。”萧景贞笑着摆了摆手,“年轻人嘛,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他的眼神,似乎飘向了远方,带着一丝追忆。
“想当年,朕……咳咳,”他及时收住了话头,“朕看,此事,就如魏爱卿所言,不过是少年人斗气罢了。柳相言重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秦元身上,语气竟带着几分调侃:“武安侯,你那个老四,朕也听说过,是个能惹事的。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争风吃醋,年少风流,也是人之常情。”
皇帝这番话,看似随意,却让满朝文武都愣住了。这……这几乎是在为秦安、叶凡开脱了!
“不过,”萧景贞话锋一转,看向柳相和梅敬,“梅爱卿的孙儿,也确实受了委屈。这样吧……”
他看向秦元,笑道:“秦安、叶凡二人,年少无知,行事不谨,罚俸半年,以示惩戒。武安侯、镇北侯,教子不严,各罚俸三月。回去之后,是要好好管教管教。别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
“臣,遵旨。”秦元低头应道。
“至于梅尚书,”萧景贞的目光转向梅敬,笑容淡了几分,“你那孙儿,身为朝廷命官,不知检点,出入风月之地,耗费巨资,有失官体!着吏部记过一次,罚俸一年!令其闭门思过,病愈后,好好想想如何为朝廷效力,而不是在那些地方一掷千金!”
“至于户部清吏司的差事,先交给别人吧。”
梅敬浑身一颤,这哪里是安抚,分明是夺了他孙子的官职!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屈辱地叩首:“老臣……谢陛下隆恩。”
这个裁决,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偏袒之意明显。秦安、叶凡只是罚俸,梅文铧却挨了记过和更重的罚俸,还加上了“有失官体”的评语。
“陛下圣明!”魏铮、陆明轩、郑玄等人立刻躬身领旨。
柳相和梅敬脸色铁青,却也只能咬着牙谢恩:“臣……遵旨!”
……
下朝之后,秦元一言不发,黑着脸,大步流星地回到了武安侯府。
整个侯府的下人,都能感觉到侯爷身上那股骇人的煞气,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走路都踮着脚尖。
“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叫到书房来!”秦元对着管家秦福,低吼道。
秦福一个哆嗦暗道不妙,夫人偏偏这个